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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冷空搖了搖頭,他的語氣和神態配合在一起,充滿了無盡的嘲弄和譏諷,似乎‘女人’這兩個字在他心裡可以解釋所有一切他所不認同的女人們的那些東西,而那絕不僅僅單指女人們所說的話語。
面對冷空的鄙視和嘲弄,女人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再次笑了起來。
“女人——”她輕聲自語,無所謂般地搖了搖頭,“只是一個軀殼而已,我只希望我早些看透,可惜並沒有。”
“看透了又怎樣?”冷空道。
“無所謂啊。”女人輕吹了一口氣,將散落下來的幾縷秀髮吹起,她的臉上布滿了一種什麼都不在乎的哀傷,像是一首寫在秋天裡的詩。
“哼!”冷空似乎被觸怒了,他瞪了女人一眼,然後將紫羅介盤緊捏在掌心,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如果他不是那麼恨女人的話,說不定他真的可以聽見死人的真話。”女人望著冷空離去的背影說道。
“我可不相信他真的具有和死人溝通的能力。”趙直說道,“如果有,那也是臆想症。”
“每個人心裡都有一道屏障,將它豎起來可不是一兩天的事,而將它摧毀,更是難上加難。”女人偏過頭,用細長的眼睛打量著趙直,“你會像他一樣憎恨女人嗎?”
趙直笑道:“不會,絕對不會,如果世上真得有憎恨女人的男人,那他不是瘋子就是傻子。”
女人輕聲道:“有一個叫尼采的狂人曾經說過:你要去見女人嗎?別忘了帶上你的鞭子。”
趙直笑道:“如果是帶上鞭子型的巧克力,我想他說得沒錯。”
女人微微一笑道:“那可是真正的鞭子哦。”
趙直道:“那我就不認同了,雖然我聽說過尼采,也知道他是西方著名的哲學家先輩,但我們每個人都該有自己的判斷,不是麼?”
“應該要有自己的判斷,即使是錯誤也要一往無前。”女人邁開了步子,性感的腳掌踩在了地板上。
“你為什麼不穿鞋?”趙直問道。
“因為窮啊——”女人回過頭來,一雙細長的眼睛中第一次有了笑意,似乎這個回答也出乎她自己的意料之外。
“如果我窮到穿不起鞋子的話,肯定連都門不出,而不是這樣光著一雙腳掌如同跳舞一樣走來走去。”趙直跟上了女人的腳步,低著頭看著她的雙腳。
“人們在乎手,在乎臉,在乎胸,在乎腿,在乎所有腳踝以上的部位,精心保護著它們,呵護著它們,可人們似乎忘記了,所有上面的一切,都是基於這一雙腳的支撐,腳掌本來是一件很美的構造,卻一直默默無聞甘願奉獻,如果你細心打量一次你的腳,你會發現它美得讓人心動。”女人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如果你撫摸一次你的腳,你就會發現它有多麼地孤獨。”
“有些人也正是這樣,默默無聞卻做著必不可少的事情。”趙直沉吟片刻之後道,“我忽然發現,人身體的每一個部位的高低之分,重要程度的區別,正好可以代表著這個社會的階層構造,以及人們對待人和事物的一些心理狀態。”
兩個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在走廊裡面漫無目的地走著。
聽見趙直的話之後,女人似乎愣了一下,隨後她笑了笑道:“你看問題的角度確實很有意思,對了,你是怎麼進來的?”
趙直低聲道:“被誣陷的……”
女人輕嘆了一口氣道:“那你肯定受了很多苦。”
趙直左右看了一眼,眼神變得銳利了起來:“讓我受苦的那些人將會更受苦。”
“哦——”女人饒有趣味般地看了趙直一眼之後道,“你準備怎麼做?”
趙直咧開嘴笑了起來,盯著女人道:“你想知道嗎?”
女人搖了搖頭之後又點了點頭:“我不想知道你怎麼做,但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已經在做了。”
趙直嘴唇緊閉,沒有說話,他雖然對這個女人有一種莫名的好感,但理智卻告訴他,不能隨便信任這裡的任何一個人。
“我叫甄晴。”見趙直沒有回答,女人停住了腳步,隨即將身子靠在了牆壁上,她那雙細長的眼睛中閃著一絲類似於喜悅一樣的光芒。
“趙直。”趙直停下了腳步,雙眼緊盯著女人。
“告訴我,那個胖子是你殺的嗎?”甄晴低聲問道。
“當然不是!”趙直道,他有點奇怪甄晴為什麼會問這樣的問題。
“那你當時在哪?”甄晴繼續問道。
“如果你是來審訊的,那你可能要失望了。”顯然趙直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甄晴沒有繼續再說什麼,她輕微晃動了一下頭髮,然後轉過身走進了旁邊的一間病房。
“我不知道女病房允不允許男人進,但如果你一直呆在門口偷看的話,那肯定是不允許的。”甄晴走進病房之後,背對著趙直道。
“我見女人的時候,可從來不會帶上鞭子。”
趙直話音剛落,便邁步走進了甄晴的病房。
幾乎在同時,一個早就在盯著他們看的院警快步走了過去,同時另外一邊有兩個院警也朝著這邊走了過來,他們手中的電警棍都緊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