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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警本來一天就閒著沒事,無聊的全身都快發霉了,就想著誰整出點么蛾子來讓他過過眼癮或者嘴癮,沒想到么蛾子說來就來,兩個病人直接就地廝打了起來,這倒是讓院警大吃一驚。
院警本來是要拉開的,但因為他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覺得好玩,又因為他想看看熱鬧,去去身上的乏勁,所以就暫時沒有拉開。
院警為了自己的私心,多耽誤了幾秒鐘,冷空就已經被趙直打了不成人樣了。
冷空實在沒有想到,陰人沒有陰著,反而把自己還折進去了,他雖然知道趙直不是善茬,但沒想到竟然這麼不好惹,像是火藥桶一樣,一點就著。
但冷空也來不及多想,他奮力嚷嚷著,一邊嚷嚷著,一邊護住自己的頭部,他還不想被活活打死,現在靠院警是靠不住了,一切只能靠自己。
一眨眼的功夫,事情陡然轉變,原本風平浪靜,轉眼間就成了殘酷的毆打。
門口聚集了一幫圍觀的病人,好幾個院警也從外面跑了過來。
趙直千算萬算,倒是沒有算到這一出,人一多,難眠會出紕漏,畢竟他的病房內還藏著一具屍體呢,說不定一不小心,屍體就咕嚕咕嚕從床底下自己翻滾出來了。
也是因為想到了這一層,所以趙直將冷空直接從地上拎起來,一邊在口中罵著‘偷窺狂’,一邊將他大力往門外面推去。
門口的院警忽然一把將趙直拽住了,他似乎已經看夠了,而且也不想將事情鬧大,他用警棍砸著趙直的肩膀道:“你小子能耐不小啊,還當著我的面打人,是不是活膩歪了!”
趙直浮誇地張大了嘴巴,原地跳腳道:“是他誣衊我,然後又掀我的被子,看我的內褲——我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他給玷污了!院警大哥,這事你要替我做主啊!”
“行了!”院警看趙直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便打開了電警棍,戳到了趙直的跟前道,“現在開始,一句屁話都別說,再說將你電的爹媽都不認識!”
也不知是電警棍的威力使然,還是知道自己理虧,亦或是害怕屍體的事情被發現,趙直果然閉上了嘴巴,乖乖地站在了自己的床頭,還故意用雙腿擋著床下。
冷空紅腫著臉,眼神狠毒地盯著趙直,口中喋喋不休地說著什麼,但或許也是忌憚院警的電警棍,或者是忌憚趙直,知道根本打不過趙直,所以只能用眼神來發泄心中的憤恨。
“搜床底!”冷空忽然叫了一聲,他很清楚,如果院警找到警服,那麼他這一頓打就沒有白挨,趙直接下來面對的肯定比他慘得多,但如果沒有找到,他不僅白挨了打,還被扣上了一口栽贓誣陷的小人罪名,這是他最開始沒有想到的。
院警掀開了趙直的被子,在地上抖落了一下,被子上掉下來幾根毛,院警撇了撇嘴,厭惡地將被子直接扔在了地上。
床上沒有什麼東西。
院警又掀起了床單,床單底下也沒有。
院警掀著床單,望向冷空,似乎是跟他說:“你他媽是在逗我?”
看了一眼之後,院警半蹲在地上,打開手電,就要對著床底照射——
趙直的心蹦到了嗓子眼上。
他剛想要說什麼,但還沒來得及,院警就‘咦’了一聲,拉過趙直的被子,墊在膝蓋下面,趴在了地上,朝著床底望去。
趙直的臉一下子就煞白了!
但讓趙直吃驚的是,院警趴在地下朝著裡面看了一會之後,就直起了身子,眉頭緊皺,不懷好意地盯著趙直道:“小伙子,以後要注意個人衛生,懂不懂,你看你床底下那麼多紙,你雖然年輕,但總這樣下去,我也很是替你擔心啊!”
趙直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院警就意味深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朝著另外兩張床上走去。
孫震陽此時正坐在自己的床頭,整個過程中,他一句話也沒說。
院警走到他的床前,孫震陽站了起來,走到了床尾。
院警掀起他的被子,在空中抖了一會,然後又掀起了他的床單,看了看,最後他蹲在地上,朝著裡面掃射了一番,然後又站了起來。
顯然,屍體並不在孫震陽的床上。
“孫老師,剛才看見趙直穿著警服從外面進來嗎?”院警問道。
“沒看見。”孫震陽淡淡地說道。
孫震陽說話時的表情和眼神都很自然,一點都不浮誇,而且根本沒有撒謊的跡象,趙直在旁邊看著,不由地又對孫震陽佩服了幾分。
院警回過頭去,盯了一眼冷空,隨即又走到了二子的床頭。
二子還在睡覺,剛才的一番打鬥和爭吵似乎完全沒有影響到他的睡眠,他的眼睛上罩著兩片衛生紙,睡得很香。
病院中的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二子能睡覺,而且善於睡覺,有時候一睡就是好幾天,甚至可以不吃不喝。
院警顯然也聽說了,所以他沒有理會床上的二子,而是直接掀開了二子的被子,被子裡面除了一雙腿之外沒有別的東西,倒是有股奇怪的味道從被子裡面傳來。
院警皺了皺眉,急忙將被子重新蓋了起來。
他蹲了下去,用手電掃射著床底,床下空空蕩蕩。
院警站起來,又來到了最後一張空床,掃視了一番,這個床底下雜物很多,都拖把,有裝滿水的臉盆,有濕漉漉的襪子,有廢棄的毛巾,還有別人留下來的衣物,都贓物無比,院警將它們通通全部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