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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唰唰,唰唰唰!”
腳步聲響起,急促有力,幾個院警的身影跑過了普通病區樓,直接奔向了左樓重病區。
鈴兒的眉頭皺了一下,心中暗道:難道左樓發生了意外情況,怪不得護士長一整天都在裡面……
冷風忽然變大,鈴兒急忙裹緊了自己的護士服。
耳邊再次傳來了琴音,忽遠忽近,鈴兒抬起頭看了一眼那顆高聳入雲的大樹,便低下頭往前走去。
在剛剛走進普通病區樓的時候,鈴兒看見了她們的主治醫生梅醫生。
梅醫生正快速地從樓道的盡頭處走來,在離鈴兒十米左右距離的時候,梅醫生斜眼瞧了一眼鈴兒之後,像是突發奇想一樣地說道:“你是新來的護士吧?”
鈴兒急忙回答道:“是的,梅醫生。”
“有個新來的病人,你去安排一下。”梅醫生似乎有要事在身,急匆匆地說道。
鈴兒感覺有點奇怪,新來的病人一般都是由護士長親自安排,再不然也是像章悅那種幹了許多年的護士安排,怎麼也輪不到自己吧。
對了,今天鄭護士長在左樓,章悅又代替護士長忙裡忙外,肯定沒有時間……
還沒等鈴兒說話,梅醫生忽然伸出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語氣陰沉而嚴厲地道:“把事情幹得漂亮些!”
鈴兒身子一抖,急忙道:“放心,梅醫生。”
梅醫生沒再理會鈴兒,快步走出了大樓,一副心急火燎的樣子。
鈴兒輕呼了一口氣,正在腦中思量著安排病人的流程的時候,她忽然感覺到了一雙奇怪的眼睛正從側面望著自己。
鈴兒急忙偏過頭去,隨即看到了一個身穿黑色皮衣皮褲,手拿兩根鐵棍的女孩。
女孩潔白而結實的大腿露在外面,一雙眼睛中充滿了無盡的恨意,此時正在左側樓道口處盯著鈴兒看。
“你是……?”
鈴兒感覺這個女孩身上有一種深沉而又黑暗的東西,在一瞬間侵襲了自己的大腦,讓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那個皮衣女孩嘴巴微張,卻沒有說話,那雙眼中的恨意似乎想將瘦小的鈴兒直接吞沒。
鈴兒忽然醒悟了過來,這個女孩她曾經見過一個側面,也聽章悅說過,她應該就是梅醫生的‘貼身保鏢’,當時章悅是用這四個字來形容的。
她的名字叫什麼來著……對了,叫小玉。
鈴兒終於想起來了,可她卻從未想到過這個小玉竟然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孩……
“你好——”
鈴兒朝著小玉打了一個招呼,她可不想表現的沒有禮貌,畢竟大家閨秀是人們對她的一致印象。
小玉還是沒有說話,鈴兒這才發現小玉的雙眼不是望向自己的臉,而是望向自己的手腕,鈴兒感覺有些奇怪,不由地微微舉起了自己的手臂。
“叮鈴鐺鈴!”手腕處傳來了一陣清脆細小的鈴聲。
小玉的表情在一瞬間發生了某些奇怪的變化,她的嘴巴閉緊了起來,眉頭緊皺著,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情,隨後小玉將自己的手腕也抬了起來,然後晃動了一下。
可是小玉的手腕上只有一個黃色的橡皮手環,手環並不能發出任何的聲響。
小玉將手腕放下,充滿恨意的眼神落在了鈴兒的臉上,盯了幾秒鐘之後,便轉過身,快速地走了出去。
當小玉的馬尾辮徹底消失在鈴兒的視線之外後,鈴兒才輕拍了自己的胸口,悄聲說道:“這個小玉還真是奇怪……”
究竟是什麼樣的過往才會讓她的雙眼充滿那樣無盡的仇恨?
鈴兒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將注意力集中到剛才梅醫生交代的事情上,但小玉那雙眼睛卻始終在她的腦中揮之不去。
鈴兒下意識地搖晃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叮鈴鐺鈴!”
銀白手鐲發出了輕微的響聲,鈴兒在這陣響聲的伴隨下,朝著二樓快步走去。
在二樓的清理室里,鈴兒並沒有看到新來的病人,但地面的尚存的水跡說明病人剛剛離開不久。
鈴兒又急忙返身回去,走到一樓的時候她沒有絲毫的停頓,便直接拐向了負一樓。
剛剛打開負一樓的樓層鐵門,鈴兒就感覺到了一股很重的寒氣和濕氣撲面而來,同時隱約之間,還能聞到一股奇怪的血腥味。
鈴兒掩住了口鼻,沿著迴旋往下的樓梯來到了負一樓,兩個院警從走廊的對面走了過來。
鈴兒皺眉問道:“這裡是什麼味道?”
一個尖嘴猴腮的院警瞪了鈴兒一眼道:“習慣就好了。”
另外一個院警將一份病例遞到了鈴兒手中,然後指了指中間一個亮燈的禁閉室道:“新來的在那。”
鈴兒接過病例表,應了一聲,便朝著那間禁閉室走去,身後傳來了兩個院警悄聲的對話,夾在著一陣嬉笑聲,鈴兒轉過身去的時候,正好看見他們走上了樓梯,隨後她便聽見了鐵門開合的聲音。
一瞬間,一股如同實質一般的寒氣從四面八方吹來,鈴兒抱緊了雙臂,忽然意識到,整個負一樓此時可能只有她一個人了。
不——還有一個新來的病人。
吸進肺部的空氣也帶著一股寒意,鈴兒輕撫了一下自己有些發緊的臉頰,然後拍了幾下手掌,將沉睡下去了的聲控燈重新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