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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死去的病人雖然減緩了他們的移動速度,但卻並沒有減弱他們對於逃生的渴望。
一陣密集的槍聲再次響起。
倒數第三個病人倒下了——
倒數第四個病人倒下了——
他們還在往前走,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四個活著的病人,用繩子拖著四個死去的病人,一步一步往前移動!
但是,他們的步履已經十分艱難,基本已經處於移動不了的地步,因為他們的力氣並沒用到一起去,所以小隊伍開始出現了歪曲,看起來他們隨時都會全部倒地。
後面的病人拼命往前擠,前面的病人則拼命保持住自己微弱的領先優勢。
誰都不想跑在最後,因為跑在最後的便意味著要成為了槍靶子,隨時都可能死掉。
忽然之間,最後一名病人猛然停住了腳步,他這驟然一停,加上繩子末尾那四個死去病人的重量,使得尚在緩緩前行的隊伍終於一動不動了。
這時候,最後那名病人忽然彎下腰,將他身後那名已經死去的病人背在了身上。
“砰砰砰!”子彈從後方射來,全都打在了那名已經死去的病人身上。
那個人背著個死人,大吼一聲:“快走!用力!”
前面的病人一起用力,隊伍再次移動了起來。
子彈還在瘋狂射擊。
忽然間,從宿舍樓中飛出一顆手榴彈,在逃竄病人的隊伍和特警們中間炸開。
趁著這一時的混亂,他們連滾帶爬地朝著宿舍樓衝去。
這時候,從宿舍樓裡面跑出兩個病人接應了他們,其中一人跑到隊伍的後面,用鐵板擋住子彈,另外一人則用刀割掉了繩索。
病人們的負重減輕,速度立馬提快,三步並作兩步跑,飛也似的衝進了宿舍樓!
厲山跟在逃生小隊的後面,走進了宿舍樓,一把關上了房門。
“砰!”地一聲響,最後一顆子彈穿過門縫,打在了鋼板上。
在門外面,距離宿舍樓不到五米的距離,躺著四個千瘡百孔的病人。
宿舍樓裡面,半條繩索連著四個死裡逃生的病人,其中三個人已經嚇得全都坐在了地上,腮幫子和雙手在不停地抖動,只有繩索最後面那人依舊筆挺地站著,他的眼神中沒有驚恐,沒有慌亂,而是帶著冷漠,無盡的冷漠。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冷空。
剛剛就是他,急中生智,臨危不亂,用死人的身體擋住了子彈,保住了他們的性命。
他冷冷地環顧四周,似乎是想找什麼人,但卻沒有找到。
“把我解開。”冷空斜著瞥了一眼厲山。
厲山對冷空也沒多少好感,但看在大家現在都是反賊的份上,便用匕首割開了冷空的繩索。
割開繩索之後,冷空冷冷地笑了一聲,隨後,他便朝著樓梯口快步走去,似乎正有什麼要緊的事情等著他。
“不要到處走動,這裡很危險。”旁邊的銘人說道。
“危險?”冷空回過頭來,盯了一眼銘人,他的嘴角上揚,帶著一絲不屑,“你們知道什麼是危險?!”
說罷,他回過頭去,朝著前方快速走去。
他走到樓梯口,卻沒有上樓,而是繼續往前走,一直走到了走廊的盡頭。
他推開盡頭的鐵門,走下了地下室。
厲山和旁邊的銘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搖了搖頭。
銘人張開口,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什麼。
雖然這次的突襲一點都不成功,甚至因為太過於倉促,導致他們自身都差點暴露,還讓四個無辜病人喪生。
但,不管如何,他們剛剛成功救下了四個病人,擊斃了一名特警,並守住了院警樓,雖然特警們並沒有真正地發起進攻。
即使冷空不屑與他們為伍,但另外三人也算是給他們的隊伍增添了戰鬥力,不失為一件好事。
而那四個死去的病人,是為了爭取自己的自由而死,就算現在不死,以後也肯定會被折磨死,反而以這樣一種方式死去,還有尊嚴一些。
門外的特警們見那四個病人逃進了宿舍樓,便也不再追趕,開始驅趕著剩餘的那些病人們,朝著重病樓快速走去。
在行進的過程中,有一個人,自病人群中悄然回過頭來,朝著院警宿舍樓看了一眼。
他的臉似笑非笑,頗有深意,他用手背撫了撫自己有些歪斜的眼鏡,看了看手腕上的電子表——
此時的時間,中午11點整。
這個人,正是孫震陽,孫老師。
孫震陽看起來好像並不慌張。
趙直要逆反的時候,他沒有慌張。
特警們搜捕的時候,他沒有慌張。
剛剛遭遇突襲的時候,他依然沒有慌張。
孫震陽的眼睛深處,似乎藏著某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他緩緩轉回頭去,跟在隊伍後面,走進了重病樓。
重病樓,對孫震陽來說,是一個神秘而神聖的地方。
因為這裡,住著他當年的室友,催眠大師——梁哲。
更因為這裡,還住著另外一個人,那個人,是孫震陽的老朋友了,那個人的名字叫——鬼手魔山!
第211章 梁哲回來了
自從一個月之前,梁哲和趙直離別之後,他就再也沒見過第二個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