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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子伸出手指著趙直,然後又指著孫震陽,最後指向了自己:“說不定也是我!”
二子的眼神和聲音讓人莫名地緊張了起來,孫震陽抖了抖胳膊,離開了房門,快步朝著洗手間走去,一邊走著,一邊小聲嘟囔著:“惡魔,惡魔……”
二子緊隨其後,走到床邊的時候,‘噗通’一聲斜著身子跌坐在了床上。
外面的雨沒有絲毫的停歇,敲打在窗玻璃上,發出啪嗒啪嗒駭人的聲響。
趙直站在原地,忽然感覺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慌。
就在不久之前,趙直下樓的時候,還看到了那個中年胖子,然而僅僅這麼短的時間,他就被人割開了腦袋,死於非命。
趙直的腦中浮現出了中年胖子靠在椅子上,腦袋歪斜,露出笑容的畫面。
“究竟誰會殺他呢?”
“又是為了什麼?”
“而且在大白天的殺人肯定會露出很多的破綻,簡直跟自投羅網沒有什麼區別……”
趙直想到這幾個問題之後,忽然有些心煩意亂,此時他最關心的並不是胖子到底是怎麼死的,而是這次的殺人事件會不會影響他的出逃計劃——
答案毫無疑問是肯定的,說不定從此之後,他們連休息室都不能去了,甚至連病房的門都不讓出了……
趙直搖晃了一下腦袋,隨即想到了一個更加嚴重的問題,他摸了一下後腦勺,自言自語地道:“究竟是誰在背後偷襲我?”
第46章 審訊
外面的雨忽大忽小,但自始至終都沒有停歇過。
沒有人知道這雨會下到什麼時候,更沒有人知道這離奇的一天究竟會以怎樣的方式告終。
因為對刑偵知識略有了解,余文澤又接到了一個新的任務——協同破案。
是吳野本人發現的余文澤在這方面的本領,最初的時候吳野還帶著嘲弄的目光,但慢慢地,他就發現這個像個娘們一樣的院警確實有兩把刷子,絕對不像他的身板一樣那麼禁不起推敲。
余文澤依然記得吳野用那雙帶著狐疑的眼睛盯著自己,嘴巴裂開,如同章魚一下四分五裂地跟他說:“我給你一次證明自己的機會,只有一次。”
余文澤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最近很少說話了,除非是在必要的時候,而且他現在和副隊長說話的時候也沒有之前那麼害怕和恐慌。
所有的線索迅速被匯總了起來,大白天的殺人,總是會留下很多的破綻,尤其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死亡時間大約是在:九點到九點二十分之間。
死亡地點就是三樓的休息室內:死後直接躺倒在了地上,並未被移動。
在死亡時間段內:休息室內有三個人正在看電視,休息室外的椅子上有一個女病人,走廊的右邊有兩個病人在散步,走廊的左邊有一個女病人蹲在牆角,同時有一個院警正在巡邏。
發現死者的是一個少年,發現時間為九點二十分左右。
死者頭部被利刃割開,是致命傷口,但通過死者的腦後淤傷判斷,死者應該先是被鈍器擊打致昏迷後,才被利器將頭部割開的。
從現場痕跡來看,死者死時並沒有出現過明顯掙扎和搏鬥跡象。
因為沒有正規法醫驗屍,尚不知死者在死前有沒有服用藥劑。
死者死後,大約二十分鐘,因為肺部收縮,喉嚨又被塞入不明物體,所以導致脖頸梗起,噴出了一口血,同時將不明物體也噴射了出來。
在現場找到了那個不明物體,是一個拇指大小的藍色彈珠。
從以上信息綜合推斷,可以得出兇手的作案軌跡如下:
兇手讓死者誤食藏有彈珠的食物(也有可能是死者自己誤食),然後在死者驚慌之際,用鈍器將死者擊暈,然後用利器將死者頭部割開,之後逃離。
現在沒有留下作案兇器,也沒有任何的腳印痕跡,兇手很可能是一名極其理智冷靜,而且瘋狂的人。
因為當時時間為九點左右,並未開放三樓活動區域,所以基本可以肯定兇手藏在四樓,但是因為當日大部分院警都作為迎賓前往大門前歡迎那批‘上頭的人’,所以留守的院警較少,並不排除別的樓層人員前來行兇的可能。
在三樓臨時搭建的會議室內,余文澤面對著幾雙狐疑的眼睛,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從最開始嘲諷和鄙視,到最後的默許和讚賞,在場的院警們態度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其中包括他們的副隊長吳野。
吳野雖然野蠻狡詐,但他也很明白,此時正是用人之際,早一天查出事情的真相,他就可以早一天不用面對那個鐵塔一般黝黑的憤怒面孔——
吳野站起了身子,將指尖燃燒殆盡的菸頭扔在了地上,狠狠用腳踩了幾下。
“接下來,我們分兩步行動,首先第一步,審問目擊證人!”
“然後第二部,查房!”吳野厲聲道,“帶上你們的電擊棒,不要放過每一個角落!甚至是病人的身體!”
腳步聲隨後起來,劇烈而急促。
大白天的在病院殺人,還用這麼殘暴的手法,而且最關鍵的是在這麼緊要的關頭——上頭的人今日來視察。
吳野緊咬著牙關,眼珠子已經變得血紅,他幾乎可以想像得到,如果自己一無所獲,那個鐵塔大隊長該如何處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