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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昏黃,四周一片寂靜。
她深吸了一口氣,她忽然不想呆在這裡了,她覺得這裡似乎到處都潛藏著危險,尤其是梁哲的病房內。
她望了梁哲一眼道:“好了!今天就這樣吧,我走了!”
她說話的聲音很大,似乎不僅是說給梁哲聽的,還是在給自己加油打氣一樣。
梁哲笑了起來,他笑著,一句話不說。
他的雙眼直直地盯著章悅,他的右手抬起,手指輕輕一點,一枚橙黃色的紐扣便出現在了半空。
“章悅,如果我告訴你,你現在已經被我給催眠了,你會怎麼想?!”
梁哲的聲音很緩慢,很輕柔,似乎就在她的耳畔。
章悅嚇了一跳。
她急忙往後退了一步,差點跌坐在地上,她連著掐了自己好幾下,在一陣陣疼痛傳來之後,她才確定地道:“這根本不是催眠,你嚇唬誰呢?!”
“你走吧。”梁哲忽然低聲道。
章悅站起身子,就朝著走廊的盡頭走去。
梁哲叫她走,她還就是要偏偏走!
“別以為你叫我走,我就真的賭氣不走了,我可不傻,更不會隨你擺布!”
章悅一邊想著,一邊大跨步朝著走廊的盡頭走去。
前面黑乎乎的,不知道有沒有人。
但是,隱隱約約間,似乎有一個人影蹲在黑暗的角落裡。
忽然間,那個模糊的人影慢慢升高,慢慢升高——
第254章 心理學的雙刃劍
走廊盡頭的黑暗中,那個模糊的人影逐漸升高,逐漸升高。
章悅緩緩停住了腳步。
她回過頭來,看了一眼身後,不知為何,她的心底竟然忽然湧現出一絲的驚懼。
她很想回到梁哲病房的門口,問梁哲一個問題——
她感覺自己的心中好像少了什麼東西,像是留在了梁哲的病房內,似乎被梁哲硬生生給擄走了。
她抱緊了雙臂,感覺身子一陣發寒,她的心裡空蕩蕩的。
她的眼皮似乎又被蚊蟲給叮咬了一口,她急忙眨了一下眼睛,咬了一下牙關,鼓起勇氣,扭過頭去,朝著走廊的盡頭走去。
黑暗中的陰影在升高。
那是她心中的陰影,從心底逐漸上升到她的心頭。
她往前一衝,步入了黑暗中。
只有身處黑暗中的時候,才能看清黑暗裡面到底有什麼。
她站在黑暗中,環顧四周,四周什麼都沒有,只有無盡的黑,黑漆漆,黑洞洞,黑黝黝——
走廊的盡頭,就如同內心深處那藏匿著的,見不得人的角落——潮濕,陰暗,讓人感到害怕。
章悅咽了一口唾沫,她忽然感覺有些口渴。
站在黑暗中之後,她不再那麼緊張了,也不再那麼恐懼了。
她回過頭,透過黑暗,看向身後的光明,光明顯得那麼刺眼,甚至是有些耀眼。
在這一刻,章悅知道,自己一點都不喜歡光明。
她看了一眼鬼手魔山的病房門,又看了一眼梁哲的病房門,兩個S級別的病人,她今天都看到了,也跟他們進行了交流。
她忽然很佩服自己,發自內心的佩服。
她默默點了點頭,轉過頭,走入了黑暗的拐角。
“蹭,蹭,蹭!”的腳步聲逐漸消逝,消逝在了黑暗的盡頭。
章悅不見了。
可是,她身上某些東西似乎留在了這一樓……
這層樓里,留下了她似有若無的呼吸聲,腳步聲,還有淡淡的香水味,以及她那股風騷的勁頭。
除此之外,她還留些了一些被梁哲窺破的秘密。
此時,梁哲正坐在地上,面對著黑乎乎的小窗口,他的眼睛緩緩閉上,耳邊似乎響起了章悅的輕笑聲。
剛才他將章悅催眠了嗎?
顯然並沒有。
章悅的心理防禦太強,每時每刻她都在提醒著自己,都在保持十二分的警惕,不讓梁哲有一絲的機會來催眠她。
然而,梁哲其實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催眠她。
正是因為章悅心理防禦很強,她對梁哲的戒備心理也很強,而且,她很聰明,不會那麼容易接受梁哲的潛意識引導,正是因為如此,梁哲才要反其道而行之。
在剛才整個的對話過程中,梁哲一共給章悅施加了三次潛意識暗示。
他一層層剝離著章悅的內心,將她悄然引入他設下的圈套中。
她越是逃離,越是陷得越深。
她越是想要離開,越是將自己的往梁哲身邊推去。
她看似沒有暴露什麼,沒有被梁哲識破什麼,也沒有被暗示什麼,其實她早已暴露的一點都不剩。
她的人雖已離開,那是她在意識到危險之後,強行逃離。
可是,她的心卻依舊留在門口,等待著進一步的挖掘和探究。
她的心為什麼會留下,是因為梁哲在章悅的心底種下了一顆種子。
這顆種子跟他給單田種下的那顆種子有所不同。
他給單田種下的,是一種定向的催眠性暗示,在事後,梁哲可以用自己的動作,語言,聲音,來誘發單田腦中的催眠指令,讓單田按照他事先預設好的動作來做事,當然,是很簡單的動作。
這是一種控制人心的手段之一,古時候一些異教頭目都會使用這種方式來控制他的跟隨者們,簡單而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