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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第二道防線,那是一圈幾乎環繞整個院區的電網,能夠通過電網的是一道鐵柵門,鐵柵門由門警看守。
第三道防線,由一排的不可通行物件和標識形成,配合著綠化帶和人工河流,這層防線是最弱的,只是為了提醒和警戒病人們,不可越雷池一步。
緊接著是放風區,小花園,運動場地,小樹林,假山,過道等等……
趙直在腦中一遍一遍回想著那段路程,他的眉頭緊緊皺起,作為線人的敏感思維和超強發現能力,讓他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但是,趙直越想越是覺得心慌,因為他竟然沒有發現一個有破綻的地方,同時腦中也沒有想出一個能夠同時通過三道門的方法。
或許是因為當時自己被憤怒和驚慌占據了頭腦,並沒有看太仔細的緣故。
然而此時的趙直已經清楚地意識到,目前的情況非常地不明朗。
這家精神病院絕對不是一家正常的精神病人,從他的這種森嚴的看守程度上就能夠看得出來。
他們到底在防著什麼,為何管制會如此森嚴?
這家幾乎與世隔絕的精神病院裡面究竟又隱藏著什麼樣的秘密?
為什麼這裡的每一個人都顯得那麼奇怪,不僅病友奇怪,院警奇怪,護士也奇怪,甚至還有藏在地下的血紅怪物和憑空出現的鬼面矮人……
趙直想到這,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隱約之中,他感覺這裡非比尋常,讓自己這個資深線人都有些看不明白。
說這裡是個治病救人的精神病院吧,看梅醫生那一副陰森詭異的樣子,以及一樓那些零零散散不成體統的治療設備就不大像,很有可能只是一個皮囊,是為了掩飾些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還有一點很關鍵,這裡的院警竟然可以持槍——
趙直想到這,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面對刀劍和拳頭自己都可以有很大的躲避機會,而且趙直常年遊走在街頭,早已學會了一套可以保命的簡單街頭格鬥技巧,但單論打架鬥毆,趙直倒是真不一定會輸了幾個院警。
可是槍不一樣……
趙直記得之前自己在跟蹤一條地下訊息的時候,曾經遇到過槍擊事件,那次的槍擊事件也給趙直留下了很深且很可怕的印象。
趙直咬了咬牙,決定先暫時不去想如何對付槍這件事情,他相信,他們不會隨隨便便就對自己開槍的。
而且,槍裡面有沒有子彈都還說不一定呢……
趙直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笑容牽扯著嘴角的肌肉一緊,臉頰隨即疼痛了起來。
就在這時,洗手間的房門輕輕打開,孫震陽邁步走了出來。
孫震陽的眼角旁似乎沾了些液體,像是水滴,又像是別得什麼東西。
孫震陽扶了扶眼睛,嘴唇緊閉,臉色有些凝重,緩步朝著自己的床上走去。
趙直將脖子梗起來,望向孫震陽,輕聲道:“孫老師,我想問你幾個問題。”
孫震陽似乎沒有聽見,依舊腳步不停地朝著自己的床上走去。
看著孫震陽的表情和神態,趙直忽然感覺到了一絲莫名的詭異。
趙直將頭抬起來,提高音量道:“喂,孫老師!”
“孫老師——”
趙直緊接著又喊了一聲,孫震陽這才歪過了腦袋,他的眼睛閃過了一絲奇怪的光芒,他扶了扶眼睛,張開嘴巴道:“你在叫我?”
“是啊,你怎麼了,怎麼看起來怪怪的?”趙直皺起眉頭道。
“我在想一個問題。”孫震陽說話的語氣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什麼問題?”趙直隨口問道。
“你剛才說的東西——”孫震陽微微仰起頭,看了一眼天花板,輕嘆了一口氣道,“之前有人也跟我這麼說過,他還說我總有一天會想明白的,這一天不會太遠。”
孫震陽低下頭,望著自己的鞋子,臉上緩慢浮現出了他那種標誌性的自然笑容:“可是,事情並沒有想像的那麼簡單,一切的一切都沒有那麼簡單,不管是梁哲,還是你,你們都會離去,我能預感得到,而我,將會一直在這,直到終老。”
孫震陽望向了趙直,他的目光一如往常,臉色重回淡然,似乎所有凡塵瑣事他早已參透。
趙直沒有說話,他沉默了幾秒鐘,然後他忽然高聲道:“孫震陽!你說的對,說的很對,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一切是不是你自己選擇的,還是你被動選擇的,這一點很關鍵。”
孫震陽笑了起來,他望著趙直臉上的淤傷和身上的紗布,以及衣服上的血紅色,緩緩道:“你的主動早晚會成為被動,而你的被動也逐漸會成為主動。”
“被動和主動,有時根本就不是一個人的事情。”
孫震陽說話的時候吐字字正腔圓,語氣抑揚頓挫,很像一個在講台上講課的老師。
然而就算孫震陽真的是一名合格的老師,趙直可從來都不是一個三好學生。
趙直雙眼逐漸睜大,瞪著孫震陽半天都沒有說話。
良久之後,趙直忽然嘆了一口氣道:“孫老師,我雖然不認同你的觀點,但我不會對此作出評判。”
趙直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好了,這件事咱們先不討論了,我現在想問你幾個問題,孫老師,就像我之前說的,你一定要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