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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忽然一聲厲喝響起,將這些雜音都蓋住了:“你們這些見風使舵的牆頭草!趙直辛辛苦苦將你們從病樓中救出來,給了你們自由,這才過了幾天,你們就翻臉不認人!”
說話的人正是厲山,此時他已經站在了趙直的背後三米遠的距離,手中握緊了那條明晃晃的鐵鉤,似乎隨時準備暴起傷人。
銘人站在稍遠一點的地方,臉色有些陰晴不定,不知在想些什麼。
光頭強和四川小哥,以及划船雙兄弟都緩緩從各自的病房中走出來,站到了趙直的身後,他們用無言的行動表明了對趙直的支持和信任。
鷹眼也從他的病房內走了出來,站在了趙直右側。
趙直深吸了一口氣,他的耐心早已到了極限,他再次舉起了槍,對準冷空道:“還有要說的沒?”
冷空道:“你不想解釋解釋?”
趙直道:“一點都不想。”
冷空道:“這麼說,我們的夜行小病人聽見的話是真的了?”
趙直冷笑道:“假到連豬都不會相信!”
冷空:“你覺得所有人都這麼信任你?即使你不作出任何的解釋,他們依舊會跟著你?”
趙直:“我給你三十秒鐘的時間,把你該說的話說完,然後我就送你上路!”
冷空笑了起來:“你以為你能殺得了我?”
趙直:“還有十五秒。”
冷空冷笑一聲,忽然閉上了眼睛,口中說著古怪的話語,手中的子羅介盤呼呼地轉動了起來,他身前的那兩個怪人迅速梗直了脖子,擋在了冷空的面前。
冷空的聲音從兩人身後傳來:“趙直,你以為只有你有槍嗎?”
一根黑洞洞的槍管從兩個怪人的肩膀中間伸了出來,又粗又長的槍管對準了趙直的肚子,這竟然是一把雙管獵槍。
四周忽然又響起了一連串掏槍和上膛的聲音。
情況似乎隨時都會失控。
走廊的上空瀰漫著惡戰來臨前特有的緊張和顫慄的氣息。
每個人都被這種氣息籠罩著,每個人的臉上都出了那種奇特的緊張神色。
忽然間,一陣腳步聲響起,急促的腳步聲聽起來像是陣前敲鼓的聲響。
走上前來的是銘人。
銘人快步上千,貼在趙直的肩頭,對趙直道:“當前的情況下,我們千萬不能窩裡鬥,要不,咱們就先看看他們到底能拿出什麼有力的證據,再來硬的也不遲。”
銘人的聲音沒有放低,好像是故意要讓所有人都聽見一樣。
趙直看了銘人一眼,銘人沒有直視趙直的眼睛,反而望向了冷空。
沉默了片刻之後,趙直對鷹眼道:“去把我房間內的對講機拿來。”
隨後,他轉頭又對厲山道:“你和幾個病人一起,去樓上看看,到底有沒有所謂的腳印?”
鷹眼點了點頭,朝著趙直的房間走去。
厲山朝著那幾個對趙直不滿的病人道:“你們誰去?!”
幾個病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異口同聲地道:“我們一起去!”
四川小哥忽然道:“我也去!”
那個作為人證的猥瑣病人指著趙直道:“你脫下一隻鞋來,我們去對比一下就知道了。”
趙直的忍耐幾乎已達到最大限度了,而且,他有種預感,對方可能早已設好圈套在等著他了。
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
趙直忽然有種孤立無援的感覺,明明有那麼多的人在自己的身後站著,在支持自己,但他依然還是有這種感覺。
他微微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眾人,他們都在靜靜地等待著自己,等待著自己說話,等待著自己行動,等待著自己做決定……
他們都在等待著……似乎從一開始就等待在了那裡……
趙直忽然感覺他們的身子越來越遠,臉越來越模糊,他們似乎正在後退……
趙直吃了一驚,瞪大了眼睛,才發現他們其實並沒有後退,而是一直靜靜地站在那裡……
趙直的腦中忽然出現了‘兄弟’這個詞,他在身後的一眾面孔中搜尋了很久,並沒有找到符合他兄弟情感定義的那個人,他有些失望……
他又看向旁邊的銘人,銘人也不是……他想到了孫震陽,想到了二子……他覺得他們都不是……
他跟這些人只是因為相互的需求和利用而最終走在一起,他們之間其實並沒有那麼了解,也沒經歷過足夠多的事情,讓他們的感情得以加固。
這時,他想到了此時依舊躺在病床上半昏迷狀態的王小胖,他兀自點了點頭,他覺得王小胖是他的兄弟,因為他和王小胖經歷過生死,經歷過一起在禁閉室受磨難的日子,他曾為王小胖打過架,王小胖曾為他擋過子彈……
忽然間,他的腦中又想起一個人,這個人身形高大,面孔黝黑,表情永遠都是堅定的,冷漠的,這個人是孔武,他和孔武之間雖然沒有那麼深的感情,但是他們共同經歷過的那些事情,讓趙直覺得,孔武算他的半個兄弟……
緊接著,他又想起了鈴兒,想起了余文澤,想起了梁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