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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直將飯菜遞了上去:“你先吃飯。”
“我自己可以去領。”
“你領不到了,因為我已經把你的那一份也領了。”
冷空和趙直四目相對,兩人的臉上俱都面無表情。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趙直。”
“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一個冷冷的冷空。”
“好了,我們不要打啞語了,浪費大家時間,說吧,你到底想幹嘛。”
“就是來給你送飯。”
“你不說是吧?”
趙直在心中暗道一聲:打死也不說,但只要打不死肯定要說。
“等會飯要涼了,你要不要泡菜,我去給你打。”趙直滿面真誠地道。
“行了,你別這樣,我受不了。”冷空將飯菜接了過去,他可不想一整晚都餓肚子。
趙直趁著這個間隙,悄然溜進了冷空的病房裡面。
冷空將飯菜放在了桌上,再次盯著趙直道:“如果真的沒事,你可以走了。”
冷空說的話已經很客氣的,在過去,他可沒有這麼客氣過,都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表情。
趙直哈哈一笑,左右觀察著冷空的病房,仿似沒有聽見冷空的話,他忽然覺得自己的臉皮真的很厚,不過臉皮厚是一件好事……
冷空見趙直沒有任何想要離開的跡象,不由地有點惱怒,他的高傲和自尊是不允許被踐踏被污衊的,況且他要保持環境的清靜和內心的孤獨,唯有這樣,才能夠跟‘別的生物’進行交流。
“趙直,請離開我的病房。”冷空面色陰沉,冷冷地道。
趙直依舊在觀察著四周,他發現冷空睡的病床的牆邊上畫著各種稀奇古怪的畫,那些畫有點像他曾經在梁哲小屋中,榮格寫的那本《紅書》中的畫。
都是那種帶有意識流和宗教風的表現方式。
趙直忽然想通了一點,梁哲為什麼會和冷空的關係那麼好,或許是因為冷空對於靈學和巫學的一些理解和梁哲對心理學和催眠的理解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因為這兩種學說都是非常玄乎的,都是常人所不能夠理解的。
“這幅畫,我見過。”趙直指著牆上的畫說道。
冷空回頭看了一眼,臉上隨即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哪裡見過?”
“我在一本上看到過,我知道它代表了榮格的一部分理論。”趙直在不懂裝懂,還要裝作很內行的樣子,“其實,對於榮格,我還是很認同的,至少它的‘原型’理論,我覺得具有劃時代的意義。”
冷空的眼睛閃動了一下,有一道讚許的光芒一閃而過,被趙直給捕捉到了,他知道自己可能瞎貓碰上死耗子了。
“這是榮格的人格理論,這幅畫畫的正是他的人格四維抽象圖,八種人格,由八種古時的神話人物代表,他們相互外傾和內傾,形成全人類的人格分布。”
“那些神話人物是不是就是他的‘原型’理論?”趙直將冷空的話和二子曾經說過的話聯繫到了一起。
“沒錯,預言和警示,是原型理論的核心。”
“集體潛意識對吧?”
冷空再次吃了一驚,他實在沒有想到趙直竟然會了解這麼多。
“你學過?”冷空反問道。
趙直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道:“我沒有系統的學過,但對於這方面很感興趣,經常自學,對了,這幅畫是不是跟梁哲有關係?”
趙直最終還是選擇了用這幅畫來引出那個對於他們兩個人來說都異常重要的人物——梁哲。
在趙直說出‘梁哲’兩個字的時候,冷空的瞳孔明顯放大了許多,他吃驚地盯著趙直,看了好幾秒鐘。
良久過後,冷空走到門口,將房門虛掩上,低聲道:“你認識梁哲?”
趙直顯然再次瞎貓碰到了死耗子。
他微微一笑道:“我是他徒弟。”
他沒有說梁哲是他師傅,而是說自己是他徒弟,正是因為自己曾經拜師過,但梁哲沒有答應,但對於趙直而言,他卻心甘情願成為他的徒弟。
雖然他們的師徒之名並不成立,但單單從趙直的角度來看,自己是梁哲的徒弟,這是沒錯的,因為他已經跪拜過了。
趙直的身份顯然讓冷空吃了一個大驚,他一向緊緊閉著的嘴巴甚至都微微張開了。
“怎麼可能……你竟然會是他徒弟……為什麼……”
“怎麼不可能,梁醫生身上有那麼多值得我學習的地方,很多人都想成為他的徒弟,而且學習催眠,本身就是一件很酷的事情。”趙直這句話倒是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你什麼時候認識他的?”
“一個月之前,我剛進來之後,你應該也知道,我住在他曾經住過的床上,然後有一次巧合,我遇見了他,我們便確定了師徒的關係。”趙直的話里真真假假的信息雜糅在一起,讓人很難分辨。
“竟然會這樣……他現在怎麼樣?”冷空顯然更加關心梁哲的狀況,並未追問一些趙直的細節。
“不瞞你說,我今天又見了他一次,他在重病樓的地下室里,清理下水道的糞便,過得比較辛苦,但整個人精神狀態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