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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哲踏步而入,忽然生出了一種恍若昨日的感覺。
一年多前,就是在這座工廠的裡面,他、譚維、黎墨,三個人展開了一場心魔與心魔的鬥爭。
在梁哲的激勵之下,黎墨戰勝了他自己的心魔,並將試圖逃避的譚維堵在了工廠的門口,然後他和梁哲聯手,兩人一起攻破了譚維的心魔,最終回到了現實世界。
那是一場硬仗,最後,光明戰勝了黑暗,成長戰勝了逃避。
此時,梁哲再次站在工廠中,聞著空氣中那股熟悉的味道,看著四周熟悉的景物,感覺那些事就如同昨日才剛剛發生的一樣。
一切看起來並沒有什麼變化,但其實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物還是當時的物,景還是曾經的景,但人已經變了。
身邊的人從黎墨換成了二子。
譚維也不再是從前的那個譚維,或許,譚維現在可能都把梁哲這個人給忘記了……
而梁哲自己,也發生了變化,他變了很多很多,不僅僅是滄桑了的面容和斑白的兩鬢,還有他的內心,以及曾經的那些偏執和慾念。
精神病院的獨處生涯,如同一場煉獄一般。
在這場煉獄當中,梁哲是變得成熟了嗎?還是變得更加孤獨了?無人可知。
但不管如何,他依舊是那個催眠師梁哲,依舊是那個將自己的病人放在第一位的心理醫生梁哲。
梁哲和二子一起朝著工廠深處走去。
這一路走來,梁哲頗有感觸。
雖然他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二子夢世界裡的東西,但此時此刻,在他看來,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熟悉而真實。
直到現在,他才終於明白過來,為什麼譚維曾不止一次地想要留在夢世界中。
有時候,夢世界真的比現實世界要安全而舒適得多。
既然如此,為何不選一個讓自己更加舒適的環境居住呢,為何偏偏要在現實世界的爾虞我詐當中拼命累活地掙扎著,走向註定的滅亡呢?
梁哲若有所思地往前走著,似乎並未看見旁邊的二子臉上洋溢起了興奮的表情。
他們繼續往前走著。
拐過了一道彎之後,再一直往前走,在盡頭處有一間房子,房門緊緊關著,從門縫裡,可以看見裡面並沒有燈光。
梁哲和二子同時停住了腳步。
兩個人相互對視了一眼。
二子說:“就是這裡了。”
梁哲點了點頭,隨後,他抬起手,敲響了房門。
“砰,砰,砰!”
敲門的聲音在寂靜而陰暗的工廠中顯得分外響亮。
“砰,砰,砰!”
裡面沒有人回應,響聲在空氣中迴蕩著。
“譚維——譚維——”
梁哲喊了兩聲。
門裡面還是沒有聲音。
空氣陰濕,氣溫很低。
二子的表情看起來有些緊張,他搓著手道:“要不……我們砸開吧……”
梁哲搖了搖頭道:“砸開門,她依然不在裡面,我們需要她親自進來,然後幫我們打開門。”
二子道:“我們可以提前進去等著她啊,外面好冷……要是她一晚上不來,難道我們要等她一晚上嗎……”
梁哲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嚴肅了起來,他冷冷地道:“我們就在外面等著。”
二子看著梁哲的表情,沒有繼續說什麼。
過了一會之後,梁哲再次敲起了門。
“砰,砰,砰!”
敲門聲在工廠內來來回回地響著,空曠而寂寥。
梁哲的手指都敲紅了,他又換了另外一隻手來敲。
他知道譚維一定會出現的,一定會!
不知為何,忽然之間,梁哲發現自己竟然有些想念譚維了……
“砰!”他重重一掌拍在了門上。
幾乎在同時,裡面的燈似乎亮了起來。
有光線從門縫底下鑽了出來。
梁哲的心忽然激動了起來。
第219章 有緣相見
譚維的父親譚仲生病了。
三天前,譚仲忽然病倒,中風,嘴巴說不出話,要不是救助的及時,估計就得上面癱了。
忽然之間,譚維就成了家裡的頂樑柱。
當她在照料父親時,忽然發現躺在病床上的父親竟然滿面滄桑,兩鬢斑白的時候,她深深地吃了一驚。
她吃驚地發現,不知從何時開始,父親竟然老了……
或許是從一個月前,或許是從半年前,總之,就在最近這段時間,父親忽然間就老了下去。
譚維甚至都沒有發現父親是從什麼時候老的。
等她發現的時候,她不由地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無助和害怕,伴隨著這股負面情緒而來的則是一種無法推卸的責任感和強烈的決心。
她知道自己必須要儘快成長起來,必須要趕在父親徹底老掉之前,擁有足夠強大的本領,既能養活自己,也要養活父親。
其實,她現在需要一個年輕力壯的男人,跟她一起背負起生活的壓力。
她很漂亮,身材婀娜玲瓏,氣質也超凡脫俗。
她的身邊從來不乏追隨者,甚至還有甘願為她去死的人,比如曾經的實習警察小鐵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