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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如此,她還是這麼做了,不這麼做,她睡不著覺,吃不好飯,那像是得了一種無藥可治的病。
如果這家精神病院中還有一道獨屬於善良的光芒存在的話,可能就在她的身上了。
鈴兒替趙直做完所有這一切之後,悄悄退了出去,她鎖上了房門,走出了負一樓,在鐵門打開的時候,她看見了余文澤的臉。
自始至終,余文澤都站在門口,他是放風的,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即使行善也需要幫手,需要有人提防著有人正好利用你的善行做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
“他怎麼樣了?”余文澤問道。
“還在昏迷,不知道還能不能醒過來。”鈴兒擦了一把額頭的汗珠道。
“哎,都怪我,沒有阻止他們……”余文澤的臉上露出了愧疚的神色。
“要不是你,他腳趾頭早就已經被剪斷了,而且現在都死了,而且你也傷得不輕。”鈴兒似乎有些心疼地道。
余文澤搖了搖頭,他知道自己做的還不夠。
他本來可以再跑得快一點,然後乾淨利落地跟大隊長闡述整件事件的來龍去脈,就不會浪費那麼多時間。
他本來可以將剪刀提前撿起來的,他本來可以阻止趙直刺向麻子臉院警的……
他本來可以做得更好!
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
余文澤再次搖了搖頭,目光變得堅定了許多,通過這件事,他已經看透了很多事情的本質,他在心裡暗暗發誓,總有一天,他會像孔武一樣,成為真正的男人,掌控一切。
兩個人並肩而行,走在灑滿月光的道路上。
“你還是先想想自己回去該怎麼面對你的那些隊友吧?”鈴兒有些擔心地道,她已經知道是余文澤去向孔武告的密,才讓吳野挨了兩巴掌,讓麻子臉院警的臉被刺花。
“隊友?”余文澤咬了咬牙道,“我怎麼可能會有那樣的隊友?!”
“他們會打你的……”
鈴兒的話還沒有說完,余文澤忽然打斷了她的話,用一種緩慢而又堅定的語氣道:“你覺得我會怕嗎?”
聽到這句話之後,鈴兒抬起了頭,在潔白的月光照射下,她看見他那張秀美的如同女人一樣的臉上出現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剛毅表情。
“他變了……”鈴兒倒吸了一口氣涼氣,在心中暗道,“不再是那個趴在地上屈服於吳野的淫威之下,求饒哭泣的軟弱小伙子了……”
“你變了。”鈴兒望著余文澤的臉說道。
“我沒變。”余文澤微微一笑道,“我一直都是這樣的人,只不過一直都不敢這麼做而已。”
余文澤說完之後,快步上前,隨後小跑了起來,他的手伸在半空,在腦後擺了擺,頭也沒回地道:“鈴兒,再見。”
鈴兒愣了一會,直到他的背影消逝在黑暗中之後,她才舉起手,輕聲道:“再見……”
月光如水,皎潔蕩漾。
余文澤朝著自己的宿舍里不緊不慢地跑去,似乎並沒有看見他所在的宿舍裡面的燈光悄然亮了起來,然後又再次熄滅。
後記:如果有一道光可以照亮我前行的路,我希望那是反抗和善良。
——摘自《勇敢的心》
第63章 變臉
月光如水,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余文澤從一樓小跑著來到了三樓,然後利用在走廊中行走的那段時間,調整著自己的呼吸,來到房門前的時候,他的呼吸節奏已然恢復正常了。
他打開了房門,裡面黑漆漆的,沒有開燈,借著月光,他看見同宿舍的另外兩個院警也不在。
他們應該去二樓的空房間打牌去了,在這裡的晚上,院警們大部分的時間都會消耗在打牌和賭博上面。
孔武知道這件事,但並未加以管制,他很清楚,如果讓這些人徹底遠離這些東西,很可能會出現更多不可控的情況。
余文澤去看過幾次他們打牌,那種場面對他來說並不陌生,之前他再北城警局當實習警察的時候就經常看到,但他總是融入不進去,因為所有人都喜歡捉弄他,甚至聯起手來欺負他,基本上只要他上桌,輸的總是他。
他這張臉如同女人一樣的臉,讓所有男人憎恨。
余文澤並沒有開燈,而是直接躺在了自己的床上,連衣服都沒脫,他知道今晚要發生一些事情,這些事情必然跟他有關,他早已做好了準備。
門外傳來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隨後門被打開了,他看見有好幾個黑影陸陸續續閃了進來。
緊接著,房門被關上,黑暗中,他聽見了一聲叫罵:“賤婊子,就是你去告的密吧?!”
余文澤從床上坐了起來,一雙腳放在了地面上,借著月光,他看見了面前的人長得尖嘴猴腮,一雙鼠眼中射出兩道陰狠的目光。
四個黑影分站在四周,雙手背在身後。
余文澤道:“是我。”這句話從他口中說出來之後,他感覺到了一種發自心底的舒暢感,好像是有什麼一直被禁錮的東西忽然掙脫了出來。
“臭婊子,果然是個女人,竟然會做出告密這種下流的事情來!”另外一個院警惡狠狠地罵著,語氣中帶著一絲猥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