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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隔離觀察,是一件很考量觀察者的事情。
首先,要在病人完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進行實施,其次要在儘量短的時間內全方位地對病人的整體精神狀態進行考量,可以說難度頗大。
而在這間精神病院,隔離觀察一般會安排一個‘特殊觀察員’與病人住在一起,並讓其根據安排觸發病人的某些情緒點,以此進行評估鑑定。
‘特殊觀察員’是一份出力不討好,而且危險程度比較大的工作,一般情況下會是一名院警,很少有護士親自出馬。
護士長一邊朝前走著,一邊在腦中思量了起來。
看來,等會,她要去找一下大隊長才行了。
護士長領著趙直來到了二樓的隔離室,並叫身後的院警打開了隔離室的房門。
這間隔離室是雙層的,外面一層有一張桌子,和一張沙發,是配備給外面的觀察人員用於休息用的,中間有一道玻璃牆,從外面能夠看見裡面,從裡面看不見外面,此時玻璃牆上正蒙著一層巨大的黑布。
院警打開了內層隔離室的門,站在了門邊上。
趙直環顧四周,裡面左右兩邊各有一張床,除了這兩張床之外,幾乎空無一物。
趙直有些疑惑地道:“這是病房?”
護士長點了點頭道:“是的,這就是你的病房。”
趙直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有些憤怒地道:“不會又是間禁閉室吧,我都已經這麼配合了,還讓我關禁閉。”
護士長搖了搖頭,鄭重地道:“不,這就是你的病房,以後你就在這,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就是老老實實地配合治療,聽見了沒?”
趙直搖晃了一下腦袋,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護士長給旁邊的院警使了一個眼色,兩個院警將趙直的肩膀押了起來,將他往裡面推去。
趙直奮力晃動了一下肩膀,回過頭來道:“不要推我,我自己走。”
說完之後,趙直就邁步走了進去。
通過之前的經歷,趙直已經明白,在不該反抗的時候,最好不要反抗,不然吃虧的肯定是自己,而且最終的結局也是一樣的。
院警很快就將房門關上了。
護士長將玻璃牆上的黑布升了上去,玻璃牆變成了透明的,站在外面即可完全看清裡面。
護士長看了一會之後,轉過身走出了隔離室,鈴兒依舊站在外面看著。
趙直在房間裡面轉了兩圈,令他感到詫異的是,這裡竟然沒有洗手間,那他要拉屎撒尿怎麼辦?
趙直的眉頭皺了起來,走到房門前,將頭對在上面一個鐵網缺口處,大聲道:“開門,老子要小便。”
院警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裡面解決!”
趙直生氣地道:“你要讓我尿在床上,那你們洗床單可會非常麻煩?”
外面沒有了聲音,過了一會之後,房門被打開了,一個尿盆從外面滾了進來。
趙直一隻手把住了房門,一邊左顧右盼,一邊道:“我渴了,給我弄點水來喝。”
院警兇惡地將房門關上:“時間到了才會有。”
趙直:“什麼時間?”
院警:“吃飯的時間。”
趙直嘴裡嘀咕了幾聲,在房間裡面走動了一會之後,再次將臉對準了那個鐵網,一隻手奮力敲打著房門。
院警厭煩的聲音響了起來:“又要幹嘛?!”
趙直聲音中帶著笑意地道:“大哥,我打個電話行不?”
院警冷哼了一聲:“不行!”
趙直提高了音量道:“為什麼不行?!”
院警大聲吼道:“打電話有規定!你現在還不符合規定!”
趙直罵了一聲道:“你們這是干涉人身自由,你們這是在犯法,知道嗎?!”
院警的腳步聲響了起來,緊接著,警棍‘砰’地一聲打在了鐵網上,那張帶著兇惡和嘲笑的麻子臉出現在了鐵網外面:“你是個精神病!我們不干涉你的自由干涉誰的自由!給我老老實實躺床上去!”
趙直怒目瞪著那名麻子臉院警,大聲罵道:“你他媽才是精神病,你全家都是精神病!”
麻子臉院警似乎怒了,他一警棍敲在鐵網上:“你信不信我現在就進去把你打個半死!”
趙直往後撤了一步,咧嘴笑道:“你進來啊,有種你就進來,看咱們誰把誰打個半死?!”
麻子臉院警忽然冷笑了一聲道:“我們有的是辦法讓你變得服服帖帖,所以不急於這一時。”
麻子臉院警說完之後就將臉從鐵網旁邊撤開了,臉上掛著邪惡的笑容。
這笑容讓趙直有種不祥的預感。
趙直再次罵了兩句,見院警沒有回應,才離開了門旁,不停地在房間內踱著步子,腦中開始思索著一個刻不容緩的問題:自己怎麼樣才能逃出去?
通過過去兩天的情況來看,這家精神病院的管理相當森嚴,而且凡是離開房間,都會有院警和護士一路看守,很難有機會脫離他們的視線。
趙直輕吸了一口氣,伸出手在自己的左右臉頰上撫摸了幾下,疼得他一陣呲牙咧嘴。
真想不到那個死三八臭婆娘竟然會這麼狠,在過去的二十多年裡,趙直一共都沒挨過這麼多的耳光,而且凡是打他耳光的人,最後都沒有一個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