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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成的人不問,還大半夜出去跑這麼一趟。
她真是給自己氣哭了,怕時間來不及,一直在扇風,希望眼淚不要掉下來。
偏偏李銜九這麼快又打電話來:「我助理也在車上,很不方便,上去說吧,把你房間號給我。」
她報了個數字。
他接著掛了電話。
她火急火燎去打扮了一番,等她再上樓,他已經站在門口了。
他眼眸漆黑,面上沒有一絲笑意,問:「你出去了?」
她看到他眉尾處有一道豎著血痕,將他的眉毛分成了兩半。
也不知道是怎麼受得傷,不由多看了他兩眼,嗯了一聲,走過去開門。
他自動後退一步讓空給她,她把門打開,再轉身,卻見他定定站那不動,臉色難看的不成樣子。
她不解:「怎麼了?」
他抬腳進門,反手把門關上,目光始終緊鎖著她的臉龐。
他沾血的斷眉讓他整個人顯得更凌厲,她被他看得心發毛。
他走到屋裡,將房間仔仔細細掃視了一遍。
他不是迂迴的性格,開門見山地問:「許桉走了?」
姜之栩一下子懵了。
見他坐到床上,平靜的不尋常,深深盯著她,不緊不慢等她的回答。
姜之栩看著他,滿心的歡喜和激動就像撒了氣的氣球一樣,瞬間乾癟。
原本以為,他是想明白了,來跟她和好的。
可現在看起來是她想多了。
「你是來興師問罪來了?」姜之栩腦子嗡嗡的炸,她用盡了力氣讓自己穩下來,「你怎麼知道是許桉送我來的?」
「王信拍到了你們進酒店的視頻。」李銜九撩眼皮看了她一眼,「剛才不讓我來,是因為他嗎?」
他說著話,掏了一根煙出來,倒放在煙盒上磕了兩下。
他的指尖在顫,出賣了他的緊張。
可是姜之栩的火被拱起來了,完全沒注意到這一點,她深呼了一口氣,指著門:「你要是想發瘋,那你現在就出去,我累了,不想和你吵。」
李銜九咬上煙,狠狠抽了一口,兩頰凹陷下去,噴雲吐霧,那叫一個浪蕩不堪。
他很疲倦,連續高強度工作折磨他的肉身,姜之栩折磨他的心靈,他累了,不想傷人傷己:「我只是想要一個解釋。」
姜之栩很頹:「別的不說,要是許桉帶我開房,他會來連鎖酒店嗎?」
「我不是要你解釋今晚的事。」李銜九頓了一秒,語氣低卻重,「你知道的,如果我真的懷疑你,就不會是現在的樣子,我就是疑惑,之前明明說了還要我……卻還讓我等?到底為什麼等?等他媽的什麼!……」
剩下的話,他沒有講完。
姜之栩眼皮一跳,卻什麼都懂了。
可是他想要的解釋,她沒辦法給他一個答案。
因為這個答案,會讓她自揭傷疤。
她故意讓自己顯得無理取鬧:「反正你要是覺得我和許桉有事,我也無話可說,你走吧……」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看你就是這個意思。」
「……」李銜九眼神一分分陰鷙下去,一根煙抽完了,他又點上一根,「姜之栩,重逢這麼久,你帶了太多謎題給我,卻又不給我謎底,我問常靈玉,問張家興,他們都說我們的事他們作為外人不能插手,有些事未經你的同意他們也沒權利讓我知道,究竟是什麼事讓他們都閉口不談?你們把我蒙在鼓裡,這對我不公平,真的不公平。」
姜之栩以一種自衛的姿態,倔強的昂著下巴,眼瞼向下,一言不發。
「我不會說我一點都不在乎許桉,更不想心上明明扎了根刺還要故作大方,說我從來沒有感覺過。」李銜九很低沉很低沉,「但我不是混蛋,我不會把你往髒了想,我就是……」
當著她的面,後半句話他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
他該怎麼承認他在害怕?
李銜九不知道,他這樣子只會更刺激姜之栩。
姜之栩精神瀕臨崩潰,心跳的越來越快,她知道,明明只要告訴他「我臉傷了」這四個字就好,可是她就是開不了口。
想起那天從醫院出來之後,她發了那麼多消息給他,可是他把她拉黑了,紅色的感嘆號就像一根針,戳破了勇氣的氣球。
從此她的勇敢一直乾癟,再也沒能飽滿起來。
她在心裡那根弦徹底崩斷之前趕緊開口:「我會給你一個解釋,但不是現在,你別逼我好不好。」
李銜九看著她,煙霧瀰漫著,襯的他很沉鬱,很凌亂。
他知道話已至此,說不出什麼來了。
靜了片刻,他從床上站起來,邁步往外走。
姜之栩跟上去給他開門。
門打開,他把嘴角的煙拿下來,偏頭看她:「我走了。」
她低著頭悶悶「嗯」了一聲。
他往外面走,她想要關門,他卻忽然轉身,手拍在門上猛然用力一推,她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又進了屋,又反手一推,只聽咔嚓一聲門又關上。
他接著把煙朝地上狠狠一摔,三兩步逼近她,把她抵在牆上,鋪天蓋地的吻密密麻麻落下來。
他蠻橫的鉗制住她,把她雙手扣壓在頭頂,另只手扳住她的下巴,迫她仰著臉,更方便他做壞事。
她透不過氣,只知道胡亂的躲,不住喃喃:「不要……」只兩個音節,剩下的聲音都被他吞到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