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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冷了太久,乍一暖,就讓人心裡不踏實。
許桉的臉色在不算亮堂的屋子裡顯得晦暗:「放心,吃完了,我保證你的命還在。」
常靈玉的心酥酥麻麻的。
她喜歡聽許桉講話,她覺得他講話很像年代初台劇里的男主角,冷漠,毒舌,又不裝腔作勢。
吃完了一小碗杏仁豆腐。
常靈玉知道,到了該說話的時候了,她問:「宴會那天發生什麼了?」
許桉看向她:「和我說說她和那個人的事。」
常靈玉一懵。
自知這頓飯的目的就在於此,心裡多少不是滋味,卻還是把她知道的往事,撿重要的向許桉講完了。
聽完之後,許桉長久沉默。
常靈玉又要了一碗杏仁豆腐來吃,口齒留香的味道,讓人上癮。
等她吃完,許桉說:「我送你回家吧。」
常靈玉眼睫微動,垂首笑說:「好啊。」
許桉氣場強,氣質冷,這個特質在他認真做某件事的時候,尤為明顯。常靈玉看他嚴肅的開著車,不由想像他工作時會是什麼樣子。
這時他進來一通電話。
「讓Melody出計劃書。」
「可以。」
「三小時之後交給我。」
一通三分鐘的工作電話,他只說了三句話而已,不能再簡潔,平白如直線,很符合許桉的風格。
常靈玉跟他假客氣:「要是忙,把我放路邊我自己回去也行。」
許桉卻問:「你喜歡我哪點?」
話題轉的太突兀,常靈玉一時怔然。
緩了緩才說:「我沒想到你會問我這個問題。」她看向窗外,「但是等你問出口,我等了很久了。」
許桉沉聲:「我不喜歡太沉重的氛圍。」
「誰他媽喜歡?」常靈玉嗤笑,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噴髒,「誰他媽犯賤要上趕著吃苦受罪?」
她這樣說,許桉終於偏臉看了她一眼,很快又恢復標準的開車的姿勢。
「那你不喜歡我哪點?」常靈玉毫不避諱的盯著他問。
許桉這次沒有沉默,他說:「不知道。」
常靈玉忍不住自嘲一笑。
許桉往左打了一圈方向盤,隨後車子駛入小區門口的主幹道,十幾秒後穩穩停下。
常靈玉去解安全帶。
許桉忽然說:「我可能讓那個人誤會了。」
「什麼意思?」常靈玉心裡隱隱約約泛起慌亂。
「那天她喝多了,我送她到附近酒店,被那個人知道了。」
常靈玉心裡那股慌亂被證實,她緩了半天,才扯出一個僵硬的笑:「所以,所謂的開房對象就是你麼?」
她話里的某些字眼明顯刺激到許桉,惹他擰起眉頭,很嚴肅的看著她。
常靈玉也迎上他的目光:「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麼。」
許桉頓了頓,掏出一個水兵月鑰匙扣遞給她。
「我這有她一個東西,你幫我還給她。」
「這……」她不解。
「算了。」他又收回手,「有機會我自己給她吧。」
常靈玉咬咬唇,沒說話,推門欲走。
而許桉沒有喊住她。
第53章 見他 「那你跟我回酒店」
同一時間。
姜之栩煩悶的從床上坐起。
同事打電話問她要一份翻譯文件, 她不得不去開電腦,把文件給對方發過去。
成年人連傷心都沒法安安心心的傷。
這還不算完。
她滑鼠剛剛點擊發送,手機就響了起來。
她接起來, 便聽孟黎說:爺爺走了。
她立刻買票回家。
胡亂收了行李,出門換鞋的時候常靈玉恰好回來。
「怎麼了這是?」
「我爺爺去世了, 我得趕快回青城。」
常靈玉詫異:「這也太突然了吧。」
姜之栩點頭嘆氣,默認意外總是比明天先到來。
她當晚十一點趕到青城。
直接從高鐵站打車去見奶奶。
後面三天, 爺爺家開始頻繁來人,以致於喪禮總給人一種熱鬧的錯覺。
親朋好友相聚,弔唁吃席, 喪鐘哀樂, 真正傷心的沒幾個, 唯有守在靈堂里的人才是真正悲痛, 卻還要強忍著迎來送往, 操持後事。
爺爺喪事辦完,姜之栩沒有在家多待,便要匆忙趕回北京。
孟黎開車送她去坐高鐵, 說巧也巧, 車載電台里恰好放到曲心漾的新歌專訪。
曲心漾是和李銜九合作《千秋歲引》的女主角。
兩個人CP大熱,哪怕是單人採訪,都避不可免被問到對方。
主持人問:「最近和李銜九有聯繫嗎?」
這問題一出, 車裡的氣氛立即變得微妙。
曲心漾說:「昨晚恰好一起拍攝呢。」隨後半真半假接一句,「他好像有受傷哦。」
主持人聽到了驚天八卦, 不由問:「我沒聽錯吧?是身體上有受傷嗎?」
其實李銜九和曲心漾以往挺避嫌的,這次曲心漾主動提及,其實意有所指:「九哥是晚上收工之後被私生追車,他當時好像有事趕時間, 司機比較急,就撞車了,玻璃劃傷了眉頭,所以大家真的要理智追星……」
姜之栩聞言心亂如麻,抬手把電台關掉。
孟黎見她這樣,頓了頓,才說:「以前總在網上看人家說,這世上除了生死,別的都是小事,直到你爺爺去世,我看你爸傷心成那個樣子,才覺得這句話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