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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之栩抿抿唇,笑問:「不是說了頭只低一次?」
「我收回。」他搶著說。
他朝她伸出手臂。
她沒遲疑,仿佛根本就是習慣了這樣做,直接走到他身邊,把手交到他手上。
他拉著她坐到他旁邊,接著他轉身跨坐到她腿上。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忽然探身親了她一下,接著是第二下,第三下,親吻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被放大。
隨後他額頭抵到她的額頭上。
「現在明白了嗎?」
姜之栩忽然想到,他在社交平台上的個人簡介一直都是那句歌詞——不為日子皺眉頭。
下一句是什麼呢?
——只為吻你才低頭。
吻你,千千萬萬遍。
為你低頭,千千萬萬遍。
她試探地問:「以後再也不這樣了好不好?」
他看她。
她輕輕說:「你刪除我好友,拉黑我電話,眼巴巴看我等了一夜也不理,再有下次,我真是再也不要理你了。」
他不愛講那些膩歪的心裡話,輕哧一笑:「你知不知道苦肉計比美人計好用多了?」
她怔然:「啊?」
他在她身上肆意亂看,像是拿眼睛把她強.奸了一遍:「你兩樣都用上了,我還配生氣?」
她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我才沒有。」
他不在意,又沉沉看她:「那你呢,等了一夜,氣嗎?」
她搖頭。
他顯然不信:「那你不正常。」
「我說真的。」她強調。
「嗯?」
「聽你唱完那首歌,氣不起來。」可能她真是為他的失魂落魄心動了吧。
他眼睫微微顫抖了一下,沒有太多過強的情緒。
她沒有讓氣氛沉下去。
問他:「那你為什麼不來?」
他說:「我不知道。」
她一怔。
他解釋:「常靈玉聯繫我的時候,手機在我助理那。」
「她今早是不是打電話問你了?」
「嗯。」他話里夾雜一股恨,「準確來說是罵我。」
姜之栩忍不住一笑。
她說:「其實我挺開心的。」
他挑了下那隻斷眉。
聽她說:「我忽然想到小時候看《哈利波特》,鄧布利多感嘆年輕真好,還可以感受到愛情的刺痛。是啊,如果不是我們運氣好,在那麼年輕的時候被愛情所傷,等到老了,還能這樣不管不顧跑來見彼此嗎?」
「為什麼不?」
他想也沒想就問出來,反倒把她搞得愣住。
真的,這一刻她才恍然大悟,時光改變了他們,卻從未改變他們之間的愛。
他們之間根本沒有停止過,而是一直相愛,一直相愛……
正因如此他才會吃醋,誤會,胡思亂想。同樣,當需要低頭的時候,他們不會比較誰愛得更深,不會計較誰先服軟,也不用搞那些男女之間的推拉戰術。
她用行動代替語言,守護了還差一片花瓣就要敗光的玫瑰。
他看到了她的付出,自願從暴躁的野獸變回王子。
他們都感受到刺痛了,明白有愛才會有痛,更明白有愛就沒必要再痛。
姜之栩掏出手機,打了幾個字,把屏幕給李銜九看。
李銜九的眼睛一對上屏幕,立刻溫柔了下來。
因為她分明在手機日曆的10月20日上備註: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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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溫存了片刻,隨後姜之栩去收拾東西。
李銜九想起什麼,拉住了她的手:「有些話我不知道這會兒說合不合適。」
姜之栩眼皮一跳,低下了頭,沒人比他明白他想說什麼,因為她心裡也總是裝著這件事。
她想了想才開口:「我知道,之前我總是躲避你,話又不說清楚,你心裡很疑惑。可我既然決定奔向你了,就不會再回頭。我向你保證,以前沒告訴你的事,以後都慢慢說給你聽。」
有些承諾適合緊盯著對方的眼睛講,可有些承諾卻要直視著自己的內心說。
他盯著她微垂的腦袋,覺出一股溫吞的小女兒情,心想不軟都難。
便伸了手,朝她頭頂胡亂揉了一把,北方話叫胡擼胡擼瓢,有安撫寵愛的意味。
他今天難得溫柔,姜之栩很受用。
然而,十分鐘後……
姜之栩去收拾行李。
李銜九躺床上像沒骨架一樣,看著她走來走去,沒一會兒火氣又上來了:「你把衣服換了。」
她看他:「不是吧。」
他沉聲說:「就當我爹味,男權,大男子主義,反正你最好趕快給我換了。」
她心氣兒上來了:「我要是不換呢?」
「我給你撕了信不信。」
他從頭到尾沒有笑意,眼裡暗欲浮沉,在給她下最後通牒。
她叉腰:「你以後不會夏天不讓我穿吊帶吧?」
「我他媽有病?」他皺眉,「你穿什麼輪得到我管?」
「那你現在管我幹嘛?」
他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你知道你現在穿這個像什麼嗎?」
他語氣像在教她做題,指引她一點點解出正確答案。
「像什麼?」
「像他媽的情趣制服!」
姜之栩怎麼會知道,穿正裝校服的她,是李銜九青春期的性啟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