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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玻璃罩有點高,足足有兩米那麼高,像是一個大花瓶,底下寬,上頭細,而且,沒有可供攀爬的把手之下的東西。
女人趴在玻璃罩上,眼巴巴地望著粉無常。
粉無常和女人之間只隔了一扇玻璃的距離,玻璃可能有五厘米厚度,這個五厘米,是要人命的五厘米。
粉無常一隻手撫摸著玻璃,像是在撫摸女人的身體,另外一隻手抓耳撓腮地思考著怎麼爬進去。
美人近在咫尺,但是卻無法觸碰,這樣的感受換做任何人都無法忍受,何況是年輕氣盛的粉無常。
粉無常只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要爆炸了。
他必須要得到發泄……要不然,他覺得自己會死,是那種鹹魚被扔在了岸上,被太陽暴曬成魚乾的死法……
玻璃罩里的女人竟然對著粉無常張開了嘴巴,她的紅唇張開,粉紅色濕潤潤的舌頭從嘴裡伸了出來。
她的舌頭舔向了粉無常的臉頰。
可是,被玻璃擋住了,舌頭舔在了玻璃上,舌尖在玻璃上遊走。
女人的臉色微微發紅。
她的一隻手放在了自己的胸脯上,緩慢地揉捏著。
這挑逗的動作讓粉無常血脈噴張。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
他手腳並用,開始往玻璃罩上爬。
剛爬了一米高,便滑了下拉,可他並未放棄,繼續往上爬,就這樣爬了五次之後,他的體能都已經跟不上了,當他第六次攀爬的時候,雙臂都已經軟了,還沒等爬上去一米,就跌落了下來。
他半蹲半坐在玻璃罩前面,看著玻璃罩裡面的絕色美人朝自己發騷,朝自己挑逗,可是自己卻無能為力,這種感覺,就好像在他的屁股後面插了一支燒著的香一樣,渾身難受,無能為力,卻又欲罷不能。
忽然間,粉無常想起了小時候語文課本里學到的一個典故:司馬光砸缸。
他心中一喜,急忙脫下了鞋來,用自己的鞋幫開始砸著玻璃罩。
“框!框!框!”鞋幫砸在玻璃上,發出震響聲。
裡面的美人似乎並未對粉無常的行為感到詫異,依舊附在玻璃上搔首弄姿。
粉無常在如此香艷的視覺刺激之下,渾身充滿了力量,掄起鞋來,對著玻璃罩就是一頓狂砸。
“咔!”地一聲響,玻璃罩碎裂了一條縫隙。
粉無常像是發瘋了一樣,對著那條縫隙又是一頓猛砸,他已經看到了縫隙裡面的美人正在朝自己的招手,他已經看到了玻璃碎裂後,自己抱得美人歸的那副場景。
他的理智早已被原始欲望給擠壓到了角落,他全身熱血沸騰,輪著鞋子就像是輪著一把錘子——
“咔嚓!”一聲脆響,玻璃罩上出現了許多條縫隙。
粉無常大喝一聲,鞋子再次掄出,這一下砸下去,整個玻璃罩轟然一聲,終於徹底碎裂。
“嘩啦啦!”玻璃碎片掉在了地上。
粉無常生怕裡面的美人受到傷害,還沒等所有玻璃落下來,他就踏進了玻璃罩裡面,他用一隻手擋在自己的頭上,另外一隻手去拽美人。
可是,一拽之下,竟然拽空了!
粉無常大吃一驚,身體在一瞬間僵住了。
他抬起頭來,卻並未發現美人的身影。
玻璃罩中的美人沒見了!
粉無常張開嘴巴,陷入了長久的呆愣狀態。
司馬光砸缸,砸破了缸,救出了自己的小夥伴,可粉無常砸玻璃罩,砸破了之後,美人卻沒見了。
至少沒破之前還能看得到,破了之後,為啥竟然直接沒見了……他實在有些想不通。
粉無常站在玻璃罩裡面,玻璃的碎屑紛落而下,落在他的頭上,他的肩上,他的手中。
他看見,其中一塊玻璃碎片竟然在發光,他將其舉起來,迎著頭頂的光亮,他看見那塊碎片上有一隻眼睛。
一隻媚眼,眼神嫵媚。
那隻眼睛滴流一轉,望向了粉無常。
粉無常認出了這眼神,正是剛剛玻璃罩裡面那個絕色美人的眼神。
又有一塊玻璃碎片掉在了他的手中,這一次,是一個鼻子,美人那高挺的鼻子。
在紛落的碎片中,他分別看到了美人的玲瓏小嘴,美人的粉紅耳朵,美人的額頭,美人的肩胛骨,美人的胸部,美人的腰肢,美人的玉足,美人的腳趾……
一個完整的美人變成了一塊塊碎片,從空中紛落而下,落在了粉無常的腳邊。
就在幾分鐘之前,這個美人曾讓粉無常幾乎失去了理智,用自己的鞋幫子將玻璃罩打碎,就是為了想進入裡面和美人尋歡作樂。
然而,人間尤物,終究是一場空。
在短暫的十幾分鐘時間裡,粉無常體驗了大喜大悲,欲望,衝動,色情,種種情緒的變化,這些情緒導致自己的行為發生變化,他變成了一個連自己都不認識的人。
他被情緒控制了。
粉無常長吁一口氣,感覺自己好像明白了什麼。
他回過頭去,看見台子下面站了好幾個人,這幾個人正對著台上的粉無常指指點點。
人群中走出來一個人,這個人穿著一件紅色的拖地風衣,連衣帽遮住半張臉,只能看見一雙薄薄的嘴唇和一個尖下巴。
這個人走到人群前面,沒有抬頭,伸出雙手,輕輕拍在一起,發出“啪啪”的鼓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