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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子,正是他的大學心理學導師樊道明的義女,也就是乾女兒。
樊道明一生無後,這個女子便是他收養的唯一的不算是後代的後代。
她叫什麼來著……
霍見歸一時之間倒是想不起來了。
顧長春還在盯著霍見歸看,譏笑著道:“原來是個啞巴啊,不會說話。不知道是不是個聾子,雨墨,要不你試試?”
一聽雨墨兩個字,霍見歸忽然想起來了,她叫喬雨墨,一個很有詩意的名字,但是和她那張永遠冷漠的臉,以及那雙充滿仇恨的眼睛,似乎並不匹配。
雨墨並未理會顧長春,但她那雙充滿仇恨的眼睛卻已經在盯著霍見歸看了。
任誰被這樣的眼睛盯著看,都會不舒服。
可是對於霍見歸來說,那種感覺倒不是那麼強烈,畢竟,他見過更加恐怖的東西。
顧長春見霍見歸沒有理他,雨墨也沒有理他,似乎臉上有些掛不住,他伸出手,猛地一拍桌子,厲聲道:“怎麼著?!是沒把我放在眼裡,還是沒把我們墮落派放在眼裡?!”
周川又要發作,被鄭大年給拉住了,給他使了一個眼色,兩人都靜默不語。
顧長春繼續道:“我們墮落派的宗旨就是一個字,干!能幹的,我們干,不能幹的,我們也干,這才是人生,這才是活著的意義!就是要痛快,你看看你們,一個個的,肚子裡不知道裝著多少鬼主意,天天算計這個,算計那個,就沒過過一天快活日子,你們的人生,簡直豬狗不如!”
顧長春說的話,像是帶刺一樣,哪一句都聽著不舒服。
霍見歸看得很清楚,顧長春這個人其實並不像他口中說的那樣,光明磊落,豪爽實誠,其內心的算盤並不比鄭大年少,要不然,也不會坐到這個位置上。
顧長春之所以會這說,純粹是想激怒他們,霍見歸暫時還不知道顧長春想要激怒他們的目的,但顯然,他能從中獲利不少。
“應該跟這次的會議有關。”霍見歸心中暗道,“這裡發生的一切都跟會議有關。”
霍見歸記得,像這樣的會議,每年的今天都要進行一次,迄今為止,已經進行了三次。
第一年,是在棟海上的一艘遊艇中。
第二年,是在一座南城高樓的最頂端,算是在空中。
這第三年,則變成了地下,而且一下子就是五千多米深的地下。
看來,今天應該是極其重要的一年了。
很明顯,他們這次之所以將會議地點定在這,並不僅僅是研討項目,解決疑難問題,還要展示成果,所以,選在地下,也正合適。
這樣的話,來參與的過程,便是體驗研究成果的過程了,畢竟,這是一個從外面看起來,主要以挖洞為主的項目。
顧長春依舊喋喋不休地說著,越說越難聽,他針對霍見歸的話還少,主要是針對那兩個拯救派的,直說的那兩個拯救派的人氣得臉紅脖子粗,尤其是周川,有幾次幾乎就要衝上去要打顧長春,但都被鄭大年給攔住了。
看見這場面,霍見歸倒是覺得有些意思。
再聯想到之前,那兩個從天而降的想要抓自己的人,他們當時之間的對話跟這裡的對話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顯然,這兩個派系裡的人全都是符合他們派系宗旨性格的人。
所以,說話做事的方式也基本相同。
但,雨墨似乎是個例外。
這個女孩的身上只有恨,無盡的恨,那些恨意充滿了她的全身,從她的雙眼中流露出來,讓人一看之下,不由地心生懼意。
顧長春自顧自地說了半天,似乎也是說累了,而且也沒有人理他,他終於住嘴了,但是剛剛住嘴了一會,他再次張開了口,只不過這一次,他不是罵人了,而是有些煩躁地道:“說好的十點半呢,現在都快十一點了,咋連個鬼影都沒見!”
“大年!”顧長春伸出手,指著鄭大年的鼻子道,“你他媽來的比我還早,知不知道這次會議到底是幾點?”
“去年的會議是十二點。”鄭大年似乎並未受到顧長春的言語影響,表面上依舊和沐春風的,只不過從他那緊握的拳頭和皺起的眉頭,還是能看出來他對這個顧長春非常不爽。
“他媽的,明明十二點,卻叫老子十點就來了。”顧長春猛地一拍桌子,隨後站起身來,開始在密室內走動了起來。
一邊走動著,還一邊用手去觸碰牆壁上的一些凸起點,這裡敲打一下,那麼撫摸一把,好像在欣賞一件藝術品。
但是,霍見歸知道,這個顧長春是在用這種看似漫不經心的動作來偵查環境。
顯然,他提前來這裡的目的,可不是因為不知道具體時間的原因,而是故意這麼早來的,就是為了提前偵查環境,排除危險,提供更多的情報。
當然,鄭大年比他們所有人來的都早的原因,可能也正是這個。
他們都只是先頭兵而已,並不是正主。
當會議真正開始時,他們或許連坐的地方都沒有,只能在邊邊角角里蹲著或者站著。
這個密室能被選作如此重要會議的地點,顯然尤其特殊之處,當然不僅僅是因為他在地下五千米,且能夠提供氧氣,能夠給與正常的大氣壓和溫度的原因。
霍見歸早已注意到,這個密室四周的牆壁看起來像是石頭築造的,但肯定不是,它的壁面上的很多凸起點好像是某種特殊機關,還有那些反光的地方,以及正前方那整面光潔的像是冰面一樣的牆壁,處處都透著一股詭異和離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