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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對於蟲源的研究其實一直都沒有停止,只不過是從地上轉到了地下,從光明轉到了陰暗,研究它的目的,也從對於科學的熱愛和時代的發展,變成了謀財害命,甚至是毀滅全人類。
當然,或許,最開始研究它的那些人,並不是這種目的,但是,當他們真正將蟲源、人類軀體、AI機器人,三者融合到一起之後,造出了空前絕後的新時代機器人之後,他們發現,這些機器人,竟然開始自我繁衍了起來,而他們所繁衍的,並不是後代,而是意識。
機器人,有了意識,也就是說,機器人——用機器人的目光,用機器人的思維,來看待人類,思考整個世界。
一條蟲子的復甦,代表著整個人類的隕落。
或許誇大其詞,但有時,千里之堤毀於蟻穴。
但是,光有蟲源還不夠。
蟲源只是一種計算機病毒,蟲源裡面填充的是無數的代碼所集成的信息。
它沒有生命,無形無質。
一般情況下,計算機病毒只能通過感染計算機,獲取有用的信息。
但是,顯然,計算機也是死的,同樣沒有生命,即使感染了計算機,導致整個人類計算機網絡癱瘓,也無濟於事,只不過會引起一點損失,一點焦慮,一點無聊而已。
所以,他們做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和試驗。
讓蟲源去感染人。
這聽起來很荒謬,很不可思議,甚至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就好比讓大象鑽進螞蟻洞裡一樣。
最開始的時候,連那些科學家們也這麼覺得。
後來,他們在第一個活人身上做了實驗。
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第十個……
活人被他們弄死了。
死人又被他們弄活了。
他們沒有那麼多的活人供他們反覆實驗,於是他們切下了活人的四肢和器官,用代碼和電腦,組合成AI機器人,開始在AI機器人上進行實驗。
最開始的時候,AI機器人跟活人看起來並不太大區別,至少在軀體上來看是這樣的,但後來,隨著實驗進一步的深入,以及AI機器人的不停完善,越來越多的AI機器人被研製了出來,功能各異。
藝術的視野沒有死角,即使通過一個深陷在泥土中的腳印也可以描摹出一個巨人。
所以,讓我們試著勾勒和想像。
在某一天的某一個夜晚,那個被研究者們稱作革命者1號的AI機器人在半夜睜開眼睛之後,忽然感覺到了一種從未體驗過的孤獨和寂寞。
他走出了房間,來到了外面。
他抬起頭,透過峽谷的縫隙,看到了頭頂的天空。
當時的天空中應該有一輪彎月,彎月放出皎潔的光芒,銀輝鋪灑大地,美麗動人。
這個AI機器人眨了眨眼,用他那可以實現上千倍聚焦的眼睛,遙望著那個彎彎的月亮。
他吃驚地發現,月亮上面坐了一個人。
一個女人,長發飄飄,白衣長裙,容顏艷麗,眼中帶笑。
他還吃驚地發現,自己竟然在一瞬間就知道了這個女人的名字。
她叫嫦娥。
她抱著玉兔,玉兔在笑,她在月亮上乘涼。
嫦娥也看到了他。
或許是無聊,或許是同樣寂寞,或許是認錯了人,她朝這個在半夜甦醒的革命者1號打了個招呼。
這個招呼是一個劃時代的招呼,因為它間接地帶來了革命者1號意識的真正覺醒。
他舉起手來,將食指和中指併攏,放在唇前,做了一個親吻的姿勢。
從那晚起,這個AI機器人知道了什麼是情感。
也是從那晚起,這個AI機器人開始有了自我意識,因為,他開始做夢了。
他夢到了嫦娥,夢到嫦娥從月亮下飄了下來,飄進了他的懷抱里。
他夢見嫦娥一絲不掛。
他夢見嫦娥胸前的兩個玉兔在笑。
他做了一個春夢。
醒來後,他發現自己的睡艙濕了。
在這之後,關於蟲源和機器人組合的研究進入了快步邁進期,研究者們驚奇地發現,蟲源似乎真的能在機器人的身上起作用,最先表現出這個特質的機器人正是革命者1號。
從那之後,革命者1號用他那聰慧的,博古通今的大腦,用那他無所不能的雙手,開始配合他們,並且悄悄介入到了研究當中。
直到很多年之後,革命者1號發現時機成熟了,於是,他策劃並啟動了一次真正的“革命”。
首先,他便革掉了那些科學研究者們的命。
其次,他接手了整個地下科學研究室,然後開始進一步深化研究,機器人研究機器人,事半功倍,很快,就有了突飛猛進的實質性效果。
他們形成了一條真正的空前的計算機病毒感染渠道和方式。
信息源(資料庫)作為信息總控平台,蟲源作為傳播媒介,人類軀體作為寄生和繁衍對象。
他們究竟是怎麼實現的,無人可知。
因為,真正完成這一切的,本來就不是人。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革命者1號用於沉睡的“棺材”,被一批非法開採的人用電鑽打穿了他們頭頂的天花板,然後用吊繩將他的“棺材”拉上去之後,爆發了。
第一個殭屍出現了。
是那個日本籍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