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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水奪眶而出,豆芽的眼圈通紅,小臉皺起,哭的哇哇的。
“奶奶……奶奶……”豆芽大聲哭著,小小的身體因為劇烈的哭泣而抽搐了起來,讓人看著心生憐惜。
霍見歸輕撫豆芽的後背,雙眼凝視著前方,在前方的黑暗中,似乎隱藏著一個黑影,黑影一動不動地盯著他們兩人。
豆芽撲倒在了床上,將臉鑽進了枕頭底下,哭聲高低不平,後背一抽一搐。
忽然間,她的哭聲停止了,像是被什麼東西硬生生截斷了一樣。
幾秒鐘之後,一個陰沉沙啞的聲音從枕頭下面發了出來:“霍見歸!你好大的膽子!”
霍見歸站了起來,後退一步,雙眼緊盯著床上的豆芽。
豆芽緩緩將自己的腦袋從枕頭底下拔了出來,她的臉色變得發黑了起來,雙眼血紅,眼神陰狠歹毒,嘴角上揚,露出了一絲獰笑。
床頭擺放著一個白色長髮的頭套,她順手將頭套拿過來,戴在了自己的頭上,然後又從桌子上取出了一塊早就製造好的面膜,緩慢地貼在了她的臉上。
此時,她的半張臉成了老邁的褶皺的臉,另外半張臉卻依舊是稚嫩平滑的臉。
隨後,她又從兜里取出十根黑色的指甲,套在了自己的十根手指頭上。
做完這些之後,她佝僂起了後背,縮著脖子,抬起頭,雙眼緊盯著霍見歸,一字一句地道:“霍見歸,我是個死人,沒錯,可你又何嘗不是一個死人。”
“趙氏!”霍見歸厲聲喝道,“你終於出來了!”
“嘿嘿。”老太婆嘿嘿笑著,露出了兩排雪白的牙齒,“只要我想出來,任何時候都可以出來。”
“這麼說,你已經徹底主宰了豆芽的身體?”
“你在說什麼呢?這本來就是我啊。”老太婆一邊看著自己的十根指頭,一邊道,“活著的感受真好。”
霍見歸眼緊盯著老太婆問道:“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老太婆從枕頭底下掏出一把剪刀,咔嚓咔嚓活動了兩下之後,用剪刀頭摩擦著自己的指甲尖端,摩擦了一會之後,她低聲道:“冤有頭,債有主,就是這麼回事。”
霍見歸默默點了點頭道:“趙氏,現在事情算是有了結了嗎?”
“了結?”老太婆嘿嘿笑道,“你真是太天真了,只要她一日沒死,這事就沒有了結。”
“你現在就可以去殺了她,如果你想的話,我不會阻止你。”
“那樣就太便宜她了,我要讓她受盡精神的摧殘和折磨,我要讓她生不如死,最後受不了痛苦,自己去死。”老太婆露出了陰險的笑容,“殺人,我手上可是要沾血的,要不然,我何苦弄這麼一出,直接上去,一剪刀將她咔嚓了不就行了。”
“我明白了。”霍見歸沉吟片刻之後道,“那你昨晚為何會突然對她下重手呢?”
“人總會有失去理智的時候。”老太婆一臉淡然,“何況是我,再說了,昨晚是我設計整個過程的最後一晚,她本來應該就在昨晚崩潰而死,哎,都是你啊,霍見歸,你壞了我的好事,但是現在你所做的好事未必就是好事了,她還要繼續經受新一輪的折磨。”
“我明白了。”
霍見歸轉過身子,邁步走了出去,在走之前,他將兜里的小鏡子悄悄放在了床邊上。
“你去哪?!”老太婆機警地盯著霍見歸。
“我出去透透風。”霍見歸頭也不回地道。
“哼!”老太婆冷哼了一聲,一隻手握著剪刀,摩擦著自己的黑指甲。
霍見歸推門走了出去,外面是一個黑乎乎的小房間,房間內亮著1台電腦,電腦前面有一個穿著保安服飾的人,保安瞪大了眼睛望著霍見歸,一臉驚恐。
霍見歸微微一笑,繼續朝前走去,前面有一道鋼化門,他推門而出,隨手關上了門。
門的外面站著好幾個穿著警察服飾的人。
其中一個身材精壯,長相黝黑的傢伙朝著霍見歸招了招手,這個人正是霍見歸的大學同學,阿德。
霍見歸走了過去。
阿德指著前面的透明牆壁道:“您確定她不是……那啥?”
霍見歸緊盯著透明牆壁裡面的趙氏老太婆,低聲道:“不是……”
“那她是?”
霍見歸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阿德,笑了笑道:“她是什麼你不知道嗎?”
阿德聳了聳肩道:“很久沒溫習了,很多知識都忘了……哎呀,不說了,小事小事……”
霍見歸輕吸了一口氣道:“你們走完流程後就跟我說,我介紹人幫她處理後面的事。”
“妥!”阿德爽快地道,臉上露出了笑容。
“對了,曲思現在怎麼樣了?”
“在醫院治療呢,我給她安排了軍區醫院,剛才打電話問過了,沒有生命危險。”
“那就好。”霍見歸鬆了一口氣,再次望向了透明牆壁裡面。
老太婆已經將剪刀放下了,此時正愣愣地望著前方的牆壁,她似乎感覺牆壁跟家裡的有些不一樣,雖然擺設是一樣的,雖然東西都在,但還是感覺有些不同,首先,窗簾的顏色不一樣,其次,牆壁的顏色不一樣,最後,連房門都不一樣……
老太婆看著看著,忽然咧嘴笑了起來,她自語道:“這些人啊,都太稚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