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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我們三個大男人疑神疑鬼,只是在遠處看到兩個白影,就差點自己把自己嚇死,想想也實在好笑。
我忽然童心發作,一躍跳上那馱碑石龜的脖子,對阿豪和臭魚說道:“這大石頭王八真是有趣,當年我在泰安岱廟也見過不少,只是沒有這隻巨大。”
阿豪笑道:“我說老大,你又露怯了,這哪裡是石頭王八,這個名叫贔屓,是龍的第六子,平生好負重,力大無窮。”
我自知理虧,卻不肯認錯,騎在石龜背上說道:“我說它是王八,它就是王八,你叫它贔屓,它能答應你麼?”
我理論不過阿豪,怕他再跟我掉書袋,不等阿豪說話,就用手一指臭魚,說道:“索敵完畢,前方發現臭魚戰鬥機,目標已進入目視距離,王八一號,請求攻擊,火力管制解除,王八蛋,兩連she!”
臭魚聽得大怒,也跳上石龜跟我搶奪坐騎。
阿豪連忙勸阻,說此時此地如此胡鬧實在太不合適,我和臭魚哪裡肯聽,正打得熱鬧,阿豪忽然說覺得肚子奇疼,想要上廁所方便。
臭魚說:“你就在旁邊糙叢里拉唄,反正天黑,誰看你呀。”
阿豪想起雜糙從里的斷手斷腳,不寒而慄,心想如果正拉得興起之際,那死人的手來抓我屁股,卻如何抵擋,還是去陳老藥鋪里的廁所吧。
臭魚說道:“那麼你快去快回,我們把兩輛車都開到藥鋪門前等你,等你忙活完了,咱們就趕緊離開。至於陸雅楠嘛,就讓警察去找吧,看那許多斷肢,我估計她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已經死了。”
阿豪奔回藥鋪,我們三個冒雨去開車。過一會兒,藤明月大聲叫我們,說聽到藥鋪里有動靜。我跟臭魚三兩步躥到門邊,踹開門就沖了進去。
只見屋裡,阿豪正被一個石像壓倒在地,動彈不得。
我們上去,七手八腳抬開石像。阿豪起身,一臉的氣惱。他衝著石像連踹三腳,竟將石像踹倒,直砸到我的腿上。我倒地呻吟,一幫人趕快再次扶起石像,查看我的傷情。我的腿傷居然比阿豪的還要重,實在是晦氣。
那邊臭魚逼問阿豪發生了什麼事,他這才說起他回到藥鋪後的經歷。
他剛回到藥鋪時,房中和我們出去之前一樣,靜悄悄的,他跑到廁所卸載存貨,心想可能是剛才坐在石頭上面著涼了。
卸完貨之後,他推門想出去找我們乘車離開,還未等他的手碰到門把,大門忽的開了,從外冒雨進來一個陌生女子。
那女人二十二三歲左右,容貌絕美,不似王雪菲妖怪的冷艷之美,也不類同與藤明月那麼苗條清秀的文靜之美,而是充滿了嫵媚之姿,話句話說,簡直就是騷到骨子裡了。
那女人對阿豪說道:“奴家避雨至此,多有討擾,官人可否留奴家小住一夜。”說完一笑,嬌羞無限。
她的聲音輕柔綿軟,每說一字阿豪的魂魄就似乎被掏走一部分。
阿豪平時言詞敏銳,能吹能侃,但是在此女面前,怔怔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盯著她被濕衣包裹的豐滿曲線,不住地往下咽口水。
女人見他不答話,媚態畢現,笑著說道:“大官人,你倒是跟奴家說句話嘛。”
阿豪想說些什麼,腦中卻空空如也,醞釀了半天,只對她說出來一個字:“脫。”
女人笑得花枝亂顫,用手把阿豪推到椅子上,說道:“官人好生性急,再這麼無禮,奴家可要走了。”
她嘴裡說要走,卻反而向阿豪走來,一屁股坐在他的膝蓋上。
阿豪哪裡還顧得了許多,一手摟住她,另一隻手解她衣服。
忽然覺得懷中冰冷,雙腿好像被大石所壓,奇疼徹骨,再看懷中所摟的,正是外邊那個石頭雕像。
大驚之下想要推開石像脫身,卻哪裡走得脫。
那石好似重有千鈞,阿豪這血肉之軀萬萬難以抵擋,好在他坐的椅子甚是牢固,扶手和靠背撐住了幾個力點。使他的雙腿不至於立即被壓斷。
便是如此,椅子也被大石壓得咯咯作響,看來撐不了多久。隨時都會被壓垮。
阿豪被壓得透不過氣,只能狠吸小腹,用胸腔里的最後一點氣息,聲嘶力竭地狂呼:“救命啊!我靠!”
但是重力的壓迫之下,他所發出的叫喊聲很小,只被外頭的藤明月聽到。
隨著喀嚓嚓一聲響,整個椅子齊斷,石像轟然而倒,順勢而下把他砸在地上。
不知是不是被碎掉的椅子墊了一下,還是什麼別的原因,石像並不像剛才沉重,壓在他的大腿上,大腿上肌肉比較多,雖然疼痛,但是好在腿骨未斷。
這時我們三人推門而入,見狀連忙合力把石像推在一旁。
阿豪一邊揉著大腿的傷處一邊告訴我們事情的經過,只不過把他抱那個女人的細節,改成了女人主動過來抱住他。
但是他看我們的神色,似乎不太相信他所說的,臉上現出些怒意,道:“老子的一世清名,都讓這爛石頭毀了。”他顧不上腿上的疼痛,跳起身來,在那個石像上撒了一泡尿。
藤明月趕緊轉過身去,我和臭魚則哈哈大笑。
臭魚說道:“還好我們來得及時,你還沒被那石頭強姦,也不算失了貞節,犯不上這麼歇斯底里的。對了,我記得在外邊你拍這女子石像的屁股來著,莫非你想吃這石頭豆腐不成?哈哈……哈哈……”
我也笑著對阿豪說:“看這石像的造型和磨損程度,似乎有千餘年的歷史了,物件的年頭多了就容易成精。你毛手毛腳的摸人家屁股,她是對你略施懲戒而已。要不然早把你砸死了。”
阿豪此時無地自容,很不得找個地fèng鑽進去,連忙打岔,問我們什麼時候動身離開。
我收斂笑容,說道:“事不宜遲,這地方太邪,咱們早一刻離開,就少一分危險。”
臭魚打斷我的話,抄起棍子來,說道:“不成,日他大爺的,咱們幾時吃過這樣的虧。陳老頭這老豬狗雖然躲了起來,但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先放一把火燒了他這藥鋪,再走不遲。”說完就輪起棍子亂砸屋中的家具器物。
我對臭魚的話大感贊同,若不燒了這鬼地方,心中一口惡氣實在難平,遂掏出打火機來也要上前動手。
我和臭魚從小相識,他是典型的混世魔王,頭腦簡單的他,從小就一門心思地喜愛使槍掄棒,天天看武打電影,一直到參加市體工隊的業餘武校習武。他本就是個粗壯的人,又學了些拳腳槍棒,更是無人能敵,到處打架惹事。到十七歲的時候,家裡人怕他手重打死人,便不讓他再去武校習武。現在他雖然已經二十六七歲了,卻仍然沒有半點的成熟穩重,要是說起打架放火的勾當,就算在睡夢中也能笑出聲來。
阿豪平時喜歡讀書看報,比較沉穩,我的性格則有些偏激,容易衝動,經常意氣用事,但是我們三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惟恐天下不亂。
阿豪見我們要放火,本來想阻攔,但是被我們一鼓動,也激發了他好事的天性,最後他也張羅著四處去找引火的物品。
藤明月畢竟是師範大學的教師,見我們如此不顧後果的折騰,連忙勸阻。我們都不肯聽,氣得她直跺腳,獨自焦急,卻無理會處。
我們在屋裡鬧騰得正歡,忽聽屋外“轟隆”兩聲巨響,似乎有東西發出了爆炸。我們奔到門邊一看,只見兩輛汽車變成了兩個火團,在雨里熊熊燃燒。
臭魚大怒:“我日他大爺,誰把我們的車給炸了,肯定是那個死鬼陳老頭。今天不把他給揪出來給閹了,老子打死也不走。”
阿豪也是又氣又急,但還能保持平靜,他道:“那老傢伙七老八十了,你不閹他,他也沒什麼用了,找到他後,非把他的那些寶貝兒都切了,算是賠償。”
藤明月問:“什麼寶貝兒?”
阿豪自覺失言,當時支支吾吾著也不回答。臭魚打頭,一腳踹開裡屋房門,去找陳老頭。我們緊緊跟在後面。
藥鋪的房屋共有三間,最外一間是藥店的鋪面,其次是我們夜晚講故事的客廳,兩側分別是廚房和衛生間,最裡面,就是陳老祖孫進去後就消失不見的“臥室”。
這房子只有正面一個出口,更無其他門窗,只不過這種奇怪的結構,我們在此之前並未發覺。
說是“臥室”,其實只有空空的四面牆壁,連家具也沒有一件,更沒有日光燈,就算是白天,這屋裡也不會有一絲的光亮。
就在這時,屋外“咚咚咚咚”一連串腳步巨響,似乎有什麼巨大的動物向我們所在的藥鋪跑來。
那巨大的腳步聲每響一下,屋中的杯碗茶壺也隨著震動一下,我們心中也跟著就是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