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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面對張有本兒,愣在當場,不知該說什麼才好。我只記得我正和臭魚、崔大離在屋中打牌,三個人剛打到一半,趕上胡同中停電,崔大離打發我出來買蠟燭。
崔老道還是人稱“殃神”的倒霉鬼,西南屋從來沒有埋過什麼東西,對門的三姥姥也只是個賣菜的,還有些人我這輩子根本沒見過,好像全是上輩子的事兒,是誰我也不記得了。
生死輪倒轉之後,世上沒有了九頭神,但在大唐貞觀年間,唐軍西征吐谷渾,途中見到一個還沒長成的肉蟲,不過那又是後話了。
代後記:天下霸唱與他筆下的奇妙世界
接觸霸唱先生的作品之時,我還沒開始寫作,對於網絡文學也不甚關注,總覺得網絡文字大多只是“段子”而已,畢竟那時的網絡文學作品,無論從質還是量,都很難與今時今日相比。
一個偶然的機會,我遇到了《鬼吹燈》。正是這部充滿奇思妙想與充沛想像力的作品,顛覆了我對網絡文學的印象與定義,可以說,也正是這部充滿魅力與感召力的作品,開啟了我的創作源泉。它開闢了一種全新的文學創作模式,催生了日後大量類似題材作品的誕生與繁榮,令同類題材作品衝破了網絡載體,並在日後的文學領域牢牢地劃定了一片屬於自己的疆土。
後來在一次由天津廣播電台組織的作家聚會上,我第一次見到了霸唱先生本人,雖然接觸時間並不是很長,但我發現對於霸唱而言,他的作品看似基於奇思,卻實為耕讀萬卷後的娓娓道來,其人對於歷史、傳統民俗以及舊時奇聞的深諳遠超我的預想。作為一個作家而言,這種深厚的創作底蘊本就是一部頗具魅力的作品,而他的每一個故事,也都只不過是這部作品的一個小小段落而已。
他的小說,在極其有限的篇幅內,總是傳遞著高密度、高強度的信息含量,譬如在小說《鬼吹燈》對洛陽鏟等考古學工具的描述,對古代墓葬規格和禮儀知識的描述,都已經達到了專業級別的水準。不得不說,天下霸唱如此年輕便有如此厚重的雜學底子,可見他閱讀量之大。
單純靠“胡編亂造”,任憑一個人的想像力再怎麼豐富,寫出來的作品也必定“不接地氣”,脫離現實生活的軌道。因此,作為一個暢銷作家,除了想像力,豐富的知識是必須具備的。天下霸唱對他所有作品付出的努力和艱辛,絕對是常人難以想像的。
天下霸唱寫故事有兩個法寶,一個是語言描述造就身臨其境的現場感,另一個是故事情節大開大闔,上天入地不拘一格。他的聰明還在於對野史趣聞過目不忘的記憶力。多年前旅途中的見聞,每天看電視、和朋友聊天的新聞,通過他的加工和處理,便能成為精彩的新故事段子。
他的故事,結構嚴謹、故事構架龐大,懸疑點的設置不顯山不露水卻絲絲入扣,險象環生,讓人讀起來酣暢淋漓。讀者在閱讀的時候,幾乎沒有人能猜到下一步他將安排什麼情節或者人物出現,也許他一筆帶過的一個小小事物,都能成為破解後面謎團的重要線索。他的故事裡面套著故事,謎團里醞釀著更大的謎團,這一個傳說又嫁接在另外一個傳說中,彼此相互印證,得以補充。去掉其中任何一環,這個故事都不完整,或者存在著缺陷。
他對每一個細節的處理都有他的道理,在每一個故事的開頭,除了他自己,沒有人能猜到他到底在下著一盤什麼棋。看似分散的詭異事件,卻又是那樣緊密關聯。讓讀者可以在閱讀的過程中看到每個獨立的恐怖內容,更可以在獨立之中連帶地隨後可能發生的更為驚心動魄的話題存在感。於是乎,一個由此及彼,逐級遞升的懸疑恐怖氣氛就此生動傳神地製作出超級動感的閱讀畫面。強大的布局能力和演繹風格,使得他常年在網絡文學大軍中長盛不衰,征服一批又一批的讀者。
另外,在天下霸唱的小說中,諺語、俗語、歇後語、成語的運用隨處可見,而且跟書里的環境結合得十分貼切。譬如本書里寫到的:“用崔大離的話來形容,二嫂子這個老娘們兒,身高沒有板凳高,屁股卻比桌子大,論起打架撒潑,那可以說是‘氣死滾地雷,不讓坐地炮’。”短短短几句話,二嫂子的形象便躍然紙上。
天下霸唱在每一本書中對人物個性、人物語言的精細刻畫,簡直達到了精益求精的境界,即便是一個小人物,也是形象飽滿,性格各異,有血有肉。他的小說能如此引人入勝的秘訣之一,便是他本著嚴謹求真的態度,努力還原每個人物的真實狀態,個個具有強烈的個性標籤。你永遠猜不到故事中的那些市井人物會經歷什麼樣的奇聞軼事;故事中沒有英雄,但每個人物卻都讓人過目難忘;故事中沒有改天換地的驚濤駭浪,但那些看似平實渺小的民間故事,卻可以激起更多想像,讓人慾罷不能。
霸唱在《無終仙境》一書中對民俗舊事的描寫,無數次將我帶回到了舊時的天津——那個上一輩甚而再上一輩口中流轉著傳奇的天津衛。我更是不止一次想把霸唱先生約出來,看看那些匪夷所思的軼事是否真的發生過,又在何年何月,是否就在我們走過的某條街巷?
之所以天津衛是個有故事的地方,就是因為這裡擁有那麼一群有故事的人。
天下霸唱的故事,值得回味。
大力金剛掌
2014.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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