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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轉帳,沒有那句謝謝陸先生,沒有小狐狸鞠躬說謝謝的表情,這一天就是不圓滿的……
陸清予碾滅菸蒂,輕嘆一聲,離開陽台。
路過一間門沒關嚴的包間時,他偶然聽到裡面的人提起喬焉。
陸清予驀地停下腳步,循著聲音——
「虧得有些人巴結這麼個花瓶,現在打臉了吧?白費功夫。人家陸少轉頭就和人家顧家的大小姐訂婚了!」
「那新聞不是撤了嗎?估計有問題的吧。」
「有什麼問題?那是人家大家族沒官宣前,不樂意張揚。難不成你以為人家陸少不娶名媛淑女,會娶個不知道什麼旮旯來的小平民嗎?」
「就是嘛。看那個喬焉,每次都傲傲的,裝高雅。看著就讓人討厭。」
「那你們說以後陸少會不會把她養在外面?寵物嘛,玩唄。」
「這就不好說了,看陸少心氣。不過說真的,那個喬焉還真是漂亮!我已經托人給帶話了,要是陸少玩膩了,不要了,我也不介意拿來玩玩,反正……」
男人話沒說完,被一聲玻璃破碎的巨響取代。
緊跟著,坐在沙發上的人們驚恐地跳起來,眼睜睜看著男人的額角流下鮮紅液體。
陸清予一把將完全傻掉的男人從沙發上拎起來,一隻手抓住男人衣領,一隻手狠狠照著男人的臉揮拳。
不一會兒,男人額角的血混著又打出來的鼻血和嘴角的血,一張臉越來越血肉模糊,看得周圍的男男女女全都嚇壞了。
再想想剛才他們說的那些話,膽子小的,已經癱坐在地上,個別清醒的,還知道現在得趕緊呼救,不然非得鬧出人命不可。
陸清予隨行的四名保鏢是最先趕過來的。
不過,他們可不是來救這些人命的,而是負責自家老闆安全——老闆沒事,就沒事。
一個女的哭得叫媽,心說陸清予上哪兒受傷啊?打人打的手破皮嗎?
很快,蔣途和裴既也到了,見這場景都愣了愣。
裴既和陸清予認識的晚,就不說了,蔣途可是和陸清予十來歲時就認識,還從沒見過陸清予打人。
陸清予這人一向是外表溫和,看著一派貴族紳士作風,實際手腕狠辣,得罪他的,他有一百種悄無聲息折磨那個人的辦法。
這種原始粗暴的費力法子,根本不符合陸清予風格。
蔣途和裴既對視一眼,上前去拉陸清予。
他們不認為陸清予真會打死人,但也不能把人家的場子給砸了。
好吧,沒砸也砸的差不多。
陸清予勉強冷靜下來,沾著血的手指了下倒在角落裡的男人,冷聲問:「你讓誰,給她帶了什麼話?」
男人哪裡回答的出來?
那些人躲著陸清予,看不到陸清予的表情,他可是直面啊。
剛才有那麼一瞬間,男人以為他會死在陸清予手下。
因為陸清予眼睛裡沒有一絲光亮,就像一潭冰冷的死水,死神那般直直地盯著他,要生生把他拖進地獄……
房間裡瀰漫著血腥氣味,保鏢守在門口。
方逸遞上手帕,陸清予接過去,慢條斯理地擦著。
看那意思,今天要不把陸清予問的話交代清楚了,這裡的人一個都不可能走。
一個女的熬不住了,馬上招了:「是譚思思!譚思思!喬焉的表姐!」
譚思思。
聯想之前方逸來報的情況,陸清予立刻懂了。
他側頭瞥向方逸,方逸登時定住,張著嘴說不出話。
陸清予扯扯唇:「這就是你說的沒吃虧?」
說完,將手帕扔在地上。
其他人大氣不敢喘,但蔣途知道陸清予這就是得著答案可以了,立刻讓保鏢把人帶走送醫院,剩下的清場。
只有方逸欲哭無淚站在原地,像個做錯事的小學生。
他哪兒知道譚思思說的什麼啊?他又沒在喬焉身上裝竊聽器!
回報的人只說了喬焉那piapia兩大巴掌,左一巴掌、右一巴掌,哪裡像吃虧的?
老闆,我冤啊!!!
*
陸清予離開致梵。
裴既叫他冷靜下再走,他沒聽。
電梯到達地下車庫,門一開,陸清予和特意過來找他的顧念杉撞了個正著。
顧念杉聞到了不對的氣味,但也顧不得那麼多,立刻說:「六哥,新聞的事你聽我解釋好不好?我真的不知道。是!我哥有意撮合我和你,但你有焉焉啊,那不也……」
陸清予掃過去個眼風,顧念杉心裡咯噔一下。
再想張嘴,他直接打斷:「這兩個字,不是你能叫的。」
顧念杉怔了下,哪兩個字?
該不會是……
顧念杉明白過來,眼裡頓時一片猩紅,極力克制著才沒讓淚水滑出來。
明明喬焉已經從筠園離開,明明他們兩個已經整整一周沒有聯繫過……為什麼陸清予再提喬焉會是這個態度?
難道他還真的非喬焉不可了?他瘋了麼!
顧念杉腦子裡很亂,但算計到這一步,不能自亂陣腳。
她就著此刻委屈的模樣,顫聲說:「好,我不叫。但你信我,六哥。我現在就和焉……」
陸清予看過去,眼裡滿是警告意味。
顧念杉咬咬牙,生硬改口:「我現在就和喬小姐解釋!她聽了我的話,肯定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