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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吃完時,章之聆忽然問喬焉是不是和陸清予住在一起?
喬焉心想壞了,長輩多少對同居這回事看不太上,但她這個同居又不是那種意義的同居……她不知道怎麼說才好,也怕多說多措,乾脆不說。
見狀,章之聆笑笑:「那你和清予搬到我這裡住吧。」
她應該是思慮過這件事,一點兒餘地沒留:「來我這兒以後,你們還住一間,不用分房。年輕人戀愛嘛,我懂。我很開明的,不是老古板。」
就這麼著,章之聆愉快地決定了喬焉和陸清予搬來筠園住的事……
「怎麼辦啊?」喬焉仰著頭,一臉焦急。
要是一味拒絕章之聆,會惹得她懷疑她和陸清予的關係不說,也違背了討好章之聆的本意;可如果答應,怎麼住啊?
陸清予也沒料到章之聆會有這個動作,一時無法表態。
喬焉又說:「我們可是說好的,假戀愛。這要是天天住這裡,在章奶奶眼皮子底下,不就得……」
話沒說完,有力的雙手忽然握住她的手臂。
下一秒,喬焉被拉進懷裡。
周身登時充滿清冷菸草香,幾縷酒的醇香也若隱若現地在鼻尖漫舞。
喬焉大腦宕機一瞬,反應過來後下意識推人,那人卻將她抱得更緊,低音炮似的嗓音在她耳畔驀地響起。
「有人。」
喬焉喉嚨黏連,發不出音。
時間被無限拉長,周遭仿佛陷入了靜止。
南面掐絲玻璃上的海棠煙雨圖在月光照耀下,粉得晶瑩,像是少女臉上暈染的胭脂,嬌柔熏醉。
喬焉定定地瞧,緊攥著衣擺,身體僵硬得和櫥窗里的假人模特有的一拼。
好一會兒,她忍不住小聲問:「還沒走?」擱這兒看他們摟摟抱抱呢!成何體統!
陸清予略略抬眸,走廊那邊的兩個傭人還在私語,眼睛好奇地往他們這邊瞟。
「快了。」
他說話時,微熱的氣息在耳邊繚繞,痒痒的,喬焉咬著唇,繼續四肢硬化。
大約又過了兩三分鐘,傭人離開,陸清予鬆手。
喬焉如逢大赦,飛快跳出來,拉開一段不小的距離,暗自吐了口氣。
她遵著本能這麼做完,又覺更加尷尬。
本來是工作需要而已,她搞得跟黃花大閨女被人輕薄了似的,太不敞亮。
就當被狗狗蹭了唄。
喬焉悄悄挪了挪,離陸清予又近了,說回正事:「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啊?」
陸清予插起口袋,盯她片刻,問:「有說安排得哪個房間?」
「二樓東邊最裡面的那間套間,連書房都有,方便你辦公。」
說到這裡,喬焉不由嘴角一抽。
別說她和陸清予是假戀愛,就算是真戀愛,章之聆也不用體貼到給他們安排成兩口子過日子那樣吧,簡直是按頭捆綁。
陸清予知道那個套間,回憶下房型,說:「分房,一人一間。」
這意思就是得住下了?
喬焉嗚呼,心想怎麼一人一間?難不成……
「陸先生。」她眯眯眼睛,「你該不會是讓我打地鋪吧?」
陸清予沒說話,但臉上寫著:難道讓金尊玉貴的我打嗎?
喬焉不樂意:「陸先生!你是紳士啊。哪裡有紳士忍心讓女士受罪的?你肯定……」
「一晚上一萬。」
什、什麼?
陸清予面無波瀾:「另外,這次的事事出突然,為了補償你,住在這裡的期間,工資雙倍。」
說完,他見喬焉還呆呆地看著自己,沉聲道:「不願意?」
喬焉回魂,「啊」了一聲。
對上男人的眼睛,她站直了說:「我剛才想了下,作為一名優秀員工,就是要迎難而上。我受些委屈就受些委屈,只要能為陸先生創造輝煌燦爛的明天,我願意披荊斬棘!」
陸清予喝的酒後勁兒不小,眼下有些暈眩,他揉揉額角:「那謝謝你了。」
「別客氣。」喬焉背著手後退兩步,「我去收拾下,待會兒我們回泰曦公館。」
陸清予輕閉下雙眼:「去吧。」
喬焉小碎步退到小休閒廳外面,瘋了。
抿住嘴,她癲癇般手舞足蹈!!!
一晚上一萬啊,能不能在這裡住上一年半載?
別說打地鋪,她跟外面的保安一起值夜巡邏都行啊!
幸福來得太突然,喬焉要醉了。
她扭著腰,揮動雙手,無聲唱著「財神來到我家門,娃娃來點燈」,唱到高.潮,她還作揖,張大嘴用口型喊「發財啦」,接著又是一個愛的魔力轉圈圈。
一轉,轉出來陸清予。
陸清予站在門框旁邊,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一副不過年不給紅包的樣子。
喬焉立正,變臉速度堪比川劇變臉老藝術家:「今天陪章奶奶的時候抻了下胳膊,我活動活動。」
陸清予平靜道:「保重身體。」
「謝謝陸先生關心。」她微笑,腳趾往後轉,「我去收拾了哈。」
轉過身,喬焉咬牙:怎麼哪兒哪兒都有他!
陸清予看著人離開,輕哂一聲。
他從口袋裡伸出手,指間有絲痒痒的,他一看,是一根長發,烏黑細軟。
喬焉是少見的不染髮一派,又黑又密的長髮披散著時如海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