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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幹嘛?」紀宸覺得這會兒的自己連夜風都吹不透了。
舒晏眼神有點兒散,偏了偏腦袋想看他,低低了笑了會兒:「靠味道……也能記。」
紀宸從耳根連後脖頸,順著脊椎湧起一陣被弱電刺激的酥.麻感,又憑著強大的意志力,安慰自己舒晏又他媽在耍酒瘋了。
「來來來!記!」紀宸把他扯開,又一把將人腦袋摁進自己敞開的棉衣外套里,「使勁記!」
紀宸外套里柔軟的毛衣很舒服,卻又不知道是心跳得快還是紀宸摁得太用力,沒法正常呼吸,悶得慌,舒晏下意識地去推他。
「你不是要記嗎?跑什麼?!」紀宸好氣又好笑,這人煽了野火就跑的能力屬實一流。
「……放手。」舒晏是笑著說的。
倆人自己都分不清是在鬧著玩兒還是在幹嘛,舒晏扯著他外套,小學生打架似的。
紀宸怕他真醉得沒輕沒重,哪兒磕疼了都不知道,鬧了會兒就鬆了勁。
舒晏卻不知道,依舊非常執著地跟他推拉,紀宸鬆勁的這一刻,整個人慣性朝前一衝,溫軟的唇在紀宸下巴上磕了下,又存在感十足地堪堪蹭過去。
空氣黏著,定格。
紀宸心臟在胸腔里狂跳,那種最原始的隱秘的欲.望,像被風一吹就能煽惑燃燒的木炭。
但紀宸又清清楚楚確確實實地明白,這點兒欲.望的目標是有具象的。並且單一純粹又徹頭徹尾地,只針對這個具象。
舒晏剛想當無事發生退開,紀宸就跟狗似的撲了過來,力道全完不加節制地……撞了他一口。
牙根都在這一刻麻了一瞬,舒晏很快聞見自己嘴唇上的血腥味兒,手背蹭了一把,濕.濡和痛意混雜:「……操?」
第34章 我就認為你是在耍我流氓……
紀宸這一下要硬說是親, 還是有點兒違背良心的。
舒晏不知道他是沒經驗,還是做這種事兒的時候,就是這麼喜歡……來硬的。要不是的確嘴唇和嘴唇碰上了, 舒晏都覺得紀宸秉著要跟他同歸於盡的信念。
但……又有點兒慶幸這麼毫無章法的一下,疼痛讓原先那些夜風都吹不散的曖.昧一下子消下去大半截。
「你……」站穩的舒晏垂睫看了眼手背上的血漬,「你今晚喝的假酒?」
牙根發麻的不止是舒晏,紀宸這會兒從牙根到嘴唇到腦子,都是麻木的。聽舒晏這麼一說, 開始真的懷疑自己晚上喝的是假酒。
紀宸當然明白自己不是想「撞」他。自己到底是想幹嘛想做什麼,即便用喝醉了這種蹩腳藉口也掩飾不過去。
甚至,酒精只能放大此刻的這種企圖。
但這正是紀宸現下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的情況。
他對一個相處了……不算第一次見面, 也就相處了半個多學期的同學、朋友、同桌,產生了這種……非人的意圖,說給誰聽,都得罵他一聲「紀宸你個流氓!」吧?
到底是單純的欲.念, 還是因為……某些更多的東西,他這會兒還弄不明白。
紀宸不想也不願意,就這麼稀里糊塗地讓倆人之間變成奇怪的關係。
於是紀宸說:「我這人就是這樣, 齜牙必報, 誰叫你先撞我的?」
舒晏愣了下, 因為他這個……必須齜著牙的報復,僅剩的那點兒曖.昧和彆扭徹底消失在地平線上。舒晏開始看著他笑。
紀宸月考時候的小作文他是看過的, 睚眥必報四個字,雖然用的語境不對,但是寫得漂亮又準確。
所以紀宸是故意的。
「冷死了,」舒晏攏了攏外套,「趕緊開門。」
紀宸瞪了他一眼, 邊摁門鎖邊說:「就該讓你去賣火柴!」
屋裡的暖意撲散門外寒氣,紀宸把門關上,給他拿鞋。
好巧不巧地,舒晏又掃到了那雙星黛露。這回舞蹈家的耳朵衝著外面。
本來已經醒了大半的酒,因為室內的暖氣重新涌動。
他的大佬同桌,紀宸同學,上學期因為喜歡他的女同桌轉頭和另一位同學好了,導致大佬把女同桌新男友——哦,好像就是那個找過他兩回麻煩的男同學——揍得用了一個月拐棍的事兒,舒晏早有耳聞。
但這種傳聞他向來是不信的,畢竟原先在一中,都已經有人傳他和隋逸在國外扯過證了。
但這雙鞋,他卻是親眼見過了好幾回的。每回還都是不同的姿勢。
有種淡淡的酸意在空氣里蔓延。
紀宸「撞」完他,能故意用錯成語化開倆人之間尷尬曖昧的氣氛,到底是因為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還是「撞」完之後就清醒地認識到:這種行為不應該。
因為不應該,所以得迴避。畢竟舒晏明白,紀宸不像他,看著又凶又硬氣地拽上天,卻是那種有「數」的人。
舒晏瞥了眼紀宸扔過來的鞋,東倒西歪的,有一隻還得翻一腳才能穿。嘆了口氣,舒晏說:「你這是還沒報復夠呢?」
「?」紀宸換好了鞋站那兒等他,垂眼看了看地,笑起來,「這麼矯情呢?自己踢一腳唄。」
「你要這麼個態度對你女朋友,」舒晏說,「等你酒醒了,怎麼也得寫個8000字檢討吧。」
「啊?」紀宸看著他一副已然給他安了個「非單身」人設的表情,有點懵地順著他問,「什么女朋友?」
「拖鞋,」舒晏偏下巴指了指鞋櫃,「挺可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