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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了燈,屋子裡面黑漆漆的,賀俊峰的窗簾遮光太好了,外面一絲光都透不進來。
羅星翻了個身,淡淡的松木味道從衣服上湧來,他低頭摸了摸,這衣服好像是賀俊峰常常穿著的,全都是他的味道,特別的濃。
他用力聞了聞,棉紡的味道和洗衣液的味道,以及那股濃濃的松木味道,鑽進羅星的鼻子裡,他貪婪的又聞了兩下,只覺得聞著都渾身舒暢,心臟狂跳,就好想正和賀俊峰緊緊相擁一樣。
羅星低頭傻笑,他穿著賀俊峰的衣服,連內褲也是他的??????
賀俊峰睡不著,聽見羅星低低的笑聲,不由詫異,「你笑什麼呢?」
羅星立即收斂笑聲,板起臉,「沒笑。」
賀俊峰哦了一聲,他側頭看著黑暗中的羅星,他就在自己身邊,咫尺之遠,叫他口乾舌燥。
他看了許久,忽然開口問:「羅星,我可以牽你的手嗎?」
羅星下意識的點頭,「好。」
賀俊峰一愣,沒想到他答的那麼快,不由笑了,伸手在被子裡摸索羅星的手。
羅星一出口,臉就紅的和蘋果一樣,他暗罵自己不矜持,可是感覺到賀俊峰的手在找自己的手時候,反手就逮住了賀俊峰的手腕。
賀俊峰:「??????輕點。」
羅星羞赧的沒臉看賀俊峰,他輕輕鬆了賀俊峰的手腕,正要去摸索他的手掌的時候,賀俊峰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將他的手完完全全的包裹起來。
賀俊峰心跳的極快,他拉著羅星炙熱的還沁出汗漬的手,心裡一陣暖意,從小到大,他都沒有這麼做過,別說他父親的手了,就算任何一個人,他都好像沒有這樣牽過手。
兩個人牽著手,卻沒有說話,各自抱著自己的小秘密在安靜的夜裡入眠。
這一夜,羅星睡的很不好,半夜裡熱的出了一身汗,他翻來覆去的踢掉了被子,感覺右手都已經麻了,可是卻捨不得抽出來,而賀俊峰那手勁兒也不小,擰著他就不鬆開,好像扒著什麼好東西就不願意放手似的。
羅星垂頭喪腦的嘟囔了兩句,最終還是沒有抽出手,只是靠著賀俊峰肩膀沉沉睡去。
其實這樣手牽手不動彈,搞得兩人晚上都睡的不舒坦,早上起來的時候,兩個人的胳膊連抬都抬不起了,要多難受就有多難受。
兩個人加起來也有四十歲了,怎麼也是成年人了,怎麼能做出這樣幼稚的事情。羅星越想越羞的不行,根本不敢和賀俊峰對視,他一爬起床,就夾著作業利落的逃跑了。
賀俊峰張張嘴,連他名字都沒喊出口,他就往電梯裡一鑽,消失的乾乾淨淨。
「傻子,馬上上課不還是見嗎?」賀俊峰搖搖頭,羅星真是蠢的可愛。
因為是學期末,不少老師已經沒有課要上了,都改成了自習,大多數學生都成群結隊的往畫室去補作業。
羅星拉著於盛也上樓,賀俊峰見了,也跟著上去了,他想反正都要畫畫的,去哪畫都一樣,在畫室還能瞧見羅星這個活寶,比一個人在家要好多了。
畫室里鬧哄哄的,因為沒有老師在,不少人扯著嗓子在聊天嘮嗑了,就差一把瓜子。
羅星把分組作業撈出來,開始做最後的潤色,他剛剛拿起來筆。
前面的幾個人就忽然大聲喧鬧起來,其中還夾雜著稀疏的笑聲。
羅星扒著畫板望過去,見他們幾個人腦袋擠在一起,好像在看什麼東西,他立馬喊道:「你們看什麼呢!給我也瞧一眼!」
羅星畫架前面的胡勛和羅星關係挺鐵,他聽見羅星說話,抬頭就對著他招招手,「看好東西呢!快來!」
「什麼好東西!?」羅星丟了筆,就竄過去。
胡勛拉了他擠在自己邊上,「是肖揚在圖書館借的畫集,可帶勁了!」
羅星借著胡勛擠進去了,「什麼畫集?!我瞧瞧!」
眾人見他鬧得動靜不小,連忙低聲說:「你小聲點!自己看就是了!」
羅星扒開其中一個人的腦袋,扯著他們拿著的畫集,仔細一瞧,就看見了畫集上第一頁的畫。
一個穿著褐色綢緞的男子,正抱著一個穿著紅色和服的美麗女子,女子黑髮白膚紅唇,眼神嫵媚,十分勾人。但是,女子的腰部以下卻是令人驚悚的累累白骨,男子完全不在意似的,溫柔的抱著女子的小腿骨,還舔著女子的趾骨,畫風極其怪誕驚悚。
羅星就這麼粗粗看了一眼,頓時沒了興趣,直接道:「這不和於盛也的畫風差不多嗎?」
眾人反應過來,好像確實和怪誕繫於盛也的畫風非常相似。
「還有呢!別急啊!」胡勛笑的不懷好意。
羅星哦了一聲,他扒拉著畫冊,正想再多看幾眼。
胡勛見狀,嘿嘿笑起來,一臉猥瑣的說:「還有更勁爆的,等一下。」
羅星舔舔唇,「還有什麼更勁爆的,給我瞧瞧。」
胡勛不懷好意的翻開第二頁,怪聲怪氣的說:「還有兩個男人那啥……就在後面!」
羅星瞧了,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第二幅畫就是兩個和服男子裸著上半身抱在一起,面貼正面手握著手,正在行閨房樂事。
眾人瞧他臉紅,都笑作一團,搞得教室里的人都往他們這裡看。
在最邊上的肖揚終於忍不住了,他有些埋怨的說道:「日本歷史上就男風盛行,你們大驚小怪幹什麼!再說你們不都畫過人體素描嗎?有什麼好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