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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多大的利益才能撐起那樣一張“厚得載物”的臉皮。陳致對他的投誠保持十二萬分的懷疑:“多半是陷阱。”

    “騙我們什麼呢?”譚倏認真分析,“西南王兵分三路的消息一出,其他勢力必然人人自危,我們與燕朝十有八九就要變成盟友, 對他們有何好處?”

    陳致想想也覺得有道理:“吳玖沒有提要求麼?”

    “當然是有的……”

    正要詳說,被陳致突然打斷:“這些且慢些說,你有沒有皆無的消息?”

    譚倏愣了下才答:“沒有。前些日子仙童也來問過我,好像還沒有音訊。”

    陳致擔憂得眉毛都短了半截。

    “皆無神通廣大,應該不會有事……的吧?”毫無底氣。

    陳致嘆氣:“我們擔心也沒有用,這時候,只能寄望於他平時廣結善緣,不要有人落井下石。”  

    譚倏好奇:“為什麼不是雪中送炭呢?”

    陳致說:“這個……就不要對他的人品寄予太高的期望了。”

    譚倏:“……”

    皆無的事到底是鞭長莫及,兩人交換了一些乏善可陳的情報之後,又回歸主題。陳致表明剛才打斷他的原因:“將容韻叫來,省得一會兒再說一遍。”

    他與容韻住在同一個院落,仗著大功德圓滿金身百病不侵,下了床,躋著鞋就去了隔壁。

    容韻極警醒,陳致剛到門口,就聽到動靜起床,門敲了兩下就從裡面拉開。

    陳致神秘兮兮地說:“譚倏來了。”

    容韻拉著他的手進屋,拿下屏風上的外套,披在他身上,埋怨道:“入夜寒涼,也不披件禦寒的衣服。”

    陳致說:“譚倏在隔壁。”

    容韻一臉無所謂,點了油燈想找暖爐。  

    陳致從床上扛起被子就走:“這可夠了。”

    容韻追在後面,生怕那被子將自己的寶貝師父壓垮了,非要在後面抬著點兒。

    譚倏一抬頭,就看到陳致與容韻兩人“鬼鬼祟祟”地抬著一張被子進來:“你們耽誤了這麼久,去偷被子了?”

    容韻考慮替換心腹。

    第一、統一天下的大業需要更聰明的人。

    第二、統一天下的大業需要更聰明的人——像這種沒有眼色到睡他師父床的人,早殺早埋早超生。

    譚倏沒發現走來的容韻正在心裡磨刀霍霍,體貼地騰出了大半張床。

    跟著師父上了床,腿貼腿坐著的容韻再看退在角落裡的譚倏,又順眼了幾分。

    譚倏略微提了提前情,就著吳玖的條件繼續往下說:“他希望我們幫他吞下房、古兩家。”

    容韻發出了“呵呵”冷笑。

    容家一家獨大靠的是吞下林、胡兩家,若是將房、古兩家給了吳玖,不就是為自己捧出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嗎?虧他想得出來。  

    吳玖能夠幫助二房擠掉大房,也不是成算的人,說出的理由也有幾分動人。在大局上,他願意以容韻馬首是瞻。

    打蛇打七寸。

    吳玖這話瞄得極准。

    如果容韻有意問鼎天下,必然不會困守在江南幾個世家的爭鬥中,吳家的表態等同於投效,只是形式上,不像林、胡這樣徹底。

    但容韻並不是好糊弄的人:“嗯。明面上投靠西南王,私底下和我們達成協議。屆時,不管我們與西南王誰贏誰輸,吳家都立於不敗之地。”

    不過,一場百花宴,竟然將鐵桿西南王派的吳家逼到牆頭糙的境地,不得不說,西南王這昏招出得實在是好。

    陳致突然有個奇怪的念頭,脫口道:“百花宴的頭名既然是皆無,那他會不會就在西南王府?”

    黑暗中,近在咫尺的聲音幽幽地問:“皆無是誰?”

    陳致:“……”

    譚倏不但不解圍,還故作無辜地追問了一句:“是啊,皆無是誰?”  

    師父、師兄、朋友、親戚……各種關係在腦海中轉了一圈,終究選擇了師父。倒不是陳致對皆無有多少尊敬,而是想起皆無曾經以他師父的身份出現過,為免以後出現更大的紕漏,只好延續了之前的謊言。

    “原來是師祖。”

    容韻聲音里透著股高興,為了自己多認識了一個與師父有關的人。

    促膝長談到凌晨,容韻率先熬不過去,頭靠著陳致的肩膀打瞌睡,譚倏談性雖好,卻沒了話題,便提出告辭。因為陳致提出皆無可能在西南王府,他決定前往一探。

    夜晚匆匆一晤,黎明時分又逢別離。

    魂幡的出現,暗示西南王府中可能藏有妖魔,皆無若在府中,不是潛伏,就是俘虜,此行實乃兇險萬分。陳致忽而想起梅若雪,便牽了個線,告訴他梅若雪有意找仙人為道侶,他若是有興趣,可以去梅數宮一趟,成與不成另說,能叫上宮主同行,安全也有個保障。

    黎明曙光照著譚倏的臉,白一陣,紅一陣,無措地不知道該如何回復。

    陳致以為自己莽撞,便說:“他託了我,我便問問,你若不願意,便當沒聽過吧。”  

    “不,不是的。”譚倏一雙手在身前扭來扭去,羞澀地說,“我是花妖,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歡。”

    竟是有戲?

    陳致頭一回當月老,就有如此成就,心中也有幾分自得:“梅宮主是愛花之人,平日裡有事沒事都會捧花行走,若見到你,一定欣喜若狂。”

    “他姓梅,多半喜歡梅花。梅花凌寒獨開,何等氣魄,哪裡像我,在夜裡偷偷摸摸地綻放。”

    陳致一手托著容韻的腦袋,怕動靜大了將人吵醒,實在沒心思為他開解,便說:“若不合適,也就罷了。”

    “還是去去吧。”譚倏對鏡理鬢髮,半晌方走。

    陳致無語地看著他的背影。此去梅數宮,不知道多少里,如今整理得再好,到了地方,也會亂了,何必著急。又想,如此直白地嚮往愛情,叫人艷羨,哪裡像他……

    想到這裡,驟然停頓。

    因為不知這個念頭是從哪裡冒出來的,莫名其妙,又沒頭沒腦。  

    他如何?他的愛情如何?

    陳致翻來覆去地想著這兩個問題,卻腦中空白,好似有一道屏障,生生地阻止了前路,不敢再想下去。

    枕著肩膀實在睡得不舒服,容韻沒多久就醒了,但呼吸間慢慢師父的氣息,令他捨不得打破此段寧靜。

    陳致聽出他的呼吸聲有異,扭頭看他。

    正好他翻著眼皮,拼命想看師父的下巴,兩雙眼對個正著。

    陳致率先挪開目光,縮回手:“醒了?”

    容韻磨蹭了會兒,才意猶未盡地坐起來:“師父肩膀麻不麻?”

    “嗯,有點。”陳致趕他下床。“自己回去睡,為師也要睡了。”

    容韻占了便宜,只覺是偷來的,不敢得寸進尺,老老實實地出門,走到門口,突然轉回來:“師父,今天中午約了陰山公去歡聚樓,我一會兒來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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