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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了個精瘦的小伙子,讓他開了輛不起眼的本田車,裝作自駕游的旅客,敲開了綁匪的門。小伙子說問路,碰了個釘子,說借宿,又被拒絕,再說藉手機打電話,對方看出了不對勁,竟然強拉他進屋。看著監控的安保公司負責人當下按捺不住,叫了幾個人沖了過去。
變故來得突然,一眨眼,雙方已經打起來。
燕北驕擔心燕夫人安危,只好跟著往裡沖。他身手靈活,又有兩個保鏢專門保護他,一路暢通無阻地衝到後院。燕夫人提著刀子追砍楚國維。楚國維驚慌失措地在地上亂滾,前胸後背都有傷口,淌了一地的血。
燕北驕衝上去,從後面抱住燕夫人,保鏢奪下她手裡的菜刀。
燕夫人發狠地亂喊:“我要殺了他,放開我!燕北驕,你聽到沒有?誰把你養大的,你吃裡扒外!你放開我,放開我!”從燕北驕找到自己的那一刻起,她已經預感到計劃起了變數。本來想立刻殺掉楚國維的,可是那些綁匪突然不肯了,說有了新的計劃,可以大撈一筆,還帶著她轉移。來的路上,她已經想清楚了,這次,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了。反正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已經沒有回頭路,殺了人,她才不虧。趁綁匪去開門,她偷偷溜到廚房拿了菜刀,然後……
“還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她徹底崩潰。
綁匪被抓住之後,衝著燕北驕大叫:“你抓了我,就再也見不到你的朋友了!”
燕北驕皺眉:“你說誰?”
“秦學而。”綁匪猙獰地笑著,“他現在在我兄弟手裡。你放了我們,我們放了他。”放走燕北驕,他立即後悔了,連忙叫外面的兄弟去追那輛麒A62566,誰知沒追上車,卻抓到了車上下來的人,還知道了他的身份是麒麟城大富豪。當下決定採用一石二鳥之計,一邊問秦家要錢,一邊拿來要挾燕北驕。
燕北驕說:“他人在哪裡?”
綁匪說:“你先放人。”
燕北驕看著他,笑了笑。
被看管起來的綁匪趁著安保公司的人不注意,突然暴起。安保公司為了保護燕北驕和燕夫人,節節敗退,很快被驅逐出村屋。楚國維因為受傷太重,不宜移動,不留在了屋內。
燕北驕見燕夫人精神狀況極差,立刻叫人開車送往醫院。自己一邊開車,一邊打電話報警,電話里什麼都老老實實地說了,包括燕夫人參與綁架的事,著重指出她因當年燕偉奇被撕票的事,受了嚴重的精神創傷,多年來一直在接受治療。
警察急於救人,倒也沒有追問太細。
掛下電話,他將導航設置到與綁匪交易得來的秦學而的位置,然後打了個電話給助理:“你和哪些媒體相熟?”
網絡、電台都在搶第一時間發布了楚國維被綁票的新聞,還隱晦地暗示燕家牽扯其中。各大論壇得小道消息里,燕夫人、燕北驕都榜上有名。
楚瑜媛本以為新聞是燕北驕為報當年的仇,故意搞鬼,後來見燕家也被鬧得焦頭爛額,才打消了念頭,不過對燕夫人參與綁票的事,提出嚴厲警告:“如果我爸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會死磕燕家!”
天色昏暗,燕北驕提心弔膽了一天,心情也很糟糕:“這句話,我五年前就想說了。”
前方忽的白影一閃,仿佛有人站在路中央。
他心頭一緊,慌忙踩下剎車,但為時已晚,眼見車頭就要撞上去,本能地轉動方向盤,將車頭撞在道路一側的山壁上。
“咣!”
氣囊彈出來,將他夾在駕駛座上。
腦袋裡好似裝了個干擾器,嗡嗡地響。他按了按太陽穴,正想拿手機報警,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打開了。一個年輕的臉湊過來瞅了瞅,須臾,又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對準他的臉照了照。
“你是誰?”燕北驕眯起眼睛。
“你是不是叫燕北驕?”那人問。
燕北驕抿著嘴唇不回答。
那人道:“幸虧你上了新聞,總算找到你了。”
燕北驕不動聲色地抓起手機揮出去,卻被那人抓住。那人說:“有人托我給你喝點東西。”聲音剛落,燕北驕的下巴就被扣住了,冰冷的水從微張的嘴巴中灌了進去……
第99章 隔世之遇(九)
陳致一覺醒來, 車剛停住, 前排綁匪正下車, 便跟了下去。
綁匪回頭數了下人頭,發現多出一個,定睛一看, 小肥羊正毫無自覺地混在狼群中,準備一起去廚房找吃的。
……
綁匪將人提出來,單獨關入小黑屋。
說是小黑屋, 其實是一間臥室。多日未通風, 味道熏得很。陳致捂著鼻子,用隱身術出來, 大搖大擺地四處轉悠。這裡顯然是綁匪的大本營,其他房間放著好幾張高低床, 一個綁匪進去之後,倒頭就睡。另一間房鎖著門, 隱有哭聲傳出來,陳致正要進去,就看到綁匪到自己的小黑屋去了, 連忙回去。
綁匪端了碗方便麵給他:“吃吧。”
陳致也不挑, 拿起叉子,“索索”地吃起來,可香。直接把綁匪看餓了,也去端了碗過來,對著吃。吃完後, 綁匪覺得他接地氣,順眼許多,看他車上睡的香,正好自己也困了,便邀請同眠。
陳致看向房間裡唯一的那張床。黑黃的被褥先不說了,床尾沒洗的內褲、襪子堆成小山,還散落著幾顆糖不糖、菸蒂不菸蒂的東西,就著這味道,自己能吃下一碗方便麵已經是定力驚人,居然還要他躺上去?!
“我不困。”他婉拒。
綁匪不管他,直接脫了鞋子,往床上一躺,須臾,又不安地坐起來:“你不會逃吧?”
陳致說:“要逃早逃了。”會,會,會!早知道房間這麼臭,他才不來呢!
綁匪拿出手銬,將人靠在桌邊,又叫了兩個人進來看著他,才放心入睡。
那兩人進來之後,就拿出撲克開始打牌。
陳致本想離開,見他們打得有趣,便麻痹了嗅覺,留下來觀戰。綁匪覺得兩人沒意思,解了他的手銬,三人鬥地主。一打就是幾個小時。陳致抓著一對王炸正要出,就見牌友霍然站起:“你們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臭襪子、臭腳丫……還能什麼味道。
陳致說:“讓我出了這把再說。”
“不是,真的不對!”另一個牌友也站起來。
陳致見他們面色凝重,不似有偽,解開了嗅覺,果然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牌友打開門,味道更重了。
好像是……
“轟!”
巨大的氣流從廚房的方向爆發出來。
“到達目的地附近……”導航機械音剛落,就聽一聲爆炸,一座自建的民房裡火光沖天,煙塵滾滾。
燕北驕解開安全帶下車,一邊打電話報警,一邊往出事地點走去。剛走了幾步,就看到陳致毫髮無傷走出火場。事出突然,兩人對視的剎那,都怔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