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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關於月村早苗,就只知道這些。”刑事收好記事本,笑了。“但,從這項調查中並無任何發現,刑事辛苦的跑一趟磯部的代價,只是帶回一箱磯部煎餅。早苗和案情並無任何關係!”“對不起。可是……”奈穗子說。“早苗小姐真的和本案無關嗎?”“應該是這樣。反正,她在去年歲暮死了,不可能出現在這次命案里!”“但,有可能出現於事件的背景中。”“這怎麼說?”“……”奈穗子咬緊下唇,她的腦海中,一瞬之間,掠過“嫉妒”這個名詞:我是企圖控告早苗,控告這位我從未見過面之人!為什麼呢?自從在真木先生的著作中見到早苗的姓名時,她就深入我心了。每次想到真木先生,她的影子就在我腦海中閃動!她真的煽起我的嫉妒嗎?不過,我總覺得她的自殺和真木先生的遇害似有關聯,這種疑惑並非出自嫉妒的幻想。但,如果我說出來,也無法傷害到她,相反的,傷害的是我自己……“吉野小姐。”野本訝異的望著沉默不語的奈穗子。“能告訴我月村早苗和這個案子有何關係嗎?”“……”“你對早苗這女人一定有所了解,是吧?”“不,我對她一無所知。只是,早苗這個名字……”“名字怎麼了?”“在談到此事之前……”奈穗子站起身。“有件東西想給你看。”她從書架抽出一冊書,翻開,拿出一張紙,置於刑事面前:“就是這東西……”“這是剪報嗎?或是雜誌上剪下來的?”“報紙,X大學的學園新聞。刊登著真木先生所寫的作品。”“原來是這樣。”刑事念著標題。“野狐忌,真木英介。嗯,這次不是烏鴉,而是出現狐狸了……”“請你先看一遍,我趁此時間去泡個茶。”野本刑事讀完這篇隨筆時,奈穗子正好端著茶壺和茶杯走入。“吉野小姐,”刑事抬起頭。“你似乎誤解了。”“誤解?”棒槌學堂?出品“不錯。這篇文章里出現的早苗,乃是真木英介青梅竹馬的玩伴,說得明白些,就等於是他初戀的少女。當時,真木六歲,早苗也約莫同齡,說不定還比他大個一、兩歲,如果還活著,目前應該也三十七、八歲了。可是,自殺的月村早苗才二十七歲,名字雖相同,卻非同一人物,所以,這是你的誤解。”“這點我當然知道。”奈穗子笑著回答。“這兩人不可能是同一人物。只是,我在想,真木先生對名叫早苗的女性那種憧憬的心理,也許遠超乎我們想像之外。”“……”“這篇隨筆是他一方面敘述自己目擊作家田中英光自殺的事實,一方面表明自己對早苗的回憶。他是在向回憶中的少女呼喚!第一次讀到這篇文章時,我就認為,這是真木先生的情書。這種感覺,我也當面告訴過他,當時,他雖苦笑,說:沒有收件人的情書嗎?但是,並未否定。甚至還說,即使是現在,聽到早苗這名字,心情還是會激盪不已。”“但,總不能只因為是同名,而認為月村早苗和命案有關。”“不僅這樣。早苗是位長發少女,肌膚像白磁般滑細,那令人幾乎暈眩的美,使年幼的我呼吸困難。這是真木先生自己形容的!那是他第一次見到的女性肉體,她輕聲說:媽媽和叔叔們都是這樣睡的呢……”“問題是……”野本打斷奈穗子的話,喝了一口茶,說。“這和本案有何關係?”“月村早苗小姐也是長發垂肩,肌膚像透明般白晰,長得很美……是吧?”“嗯。我是沒見過,但幼稚園園長是這樣說的。”“聽到這一點之後,我突然想起‘幼兒體驗’這個名詞,那是某位心理學家在女性雜誌上提到的……”“心理學嗎?”刑事摸摸下巴。“那是很難的一門學問。”“可是,卻都是很理所當然的理論。我們在孩提時代若有異常體驗,其記憶決不會消失,會潛伏於心理的褶痕中,對我們的人格或氣質產生極大的作用!”“嗯。”“亦即,幼兒期的體驗會形成人格。調查個性扭曲之人、行動異常之人、受莫名恐懼感所苦之人,其原因都在於幼兒期的體驗。”奈穗子邊回憶,邊說:“有位十八歲女性之病例……”這位女性從五、六歲開始就很討厭狗,不接近狗的旁邊,尤其是黑狗,只要遠遠望見,就會嚇得哭出來。成長之後,對於黑狗的恐懼感,常令她吃足了苦頭。為什麼怕黑狗呢?她自己也不知道,反正,只要見到黑狗,她就兩腿發軟,路都走不動了。所以,她認為像自己這樣的人,一輩子別想就職、結婚了。中學畢業之後,她開始變成沉默寡言,避免見人,整天都躲在拉下窗簾的昏暗房間裡,因為,狗吠聲太吵,讓她睡不著覺。其實,這只是她的幻覺。父母很擔心,就帶她去精神科醫院。一般而言,精神症的患者所抱持的不合理之恐懼感,常是在過去發生的事件中被賦予條件,那麼,這位患者的過去曾發生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