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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上次他看到的那個人,一看就不怎麼靠譜。
貌似非常的大Alpha主義,林柚白在他面前慫的跟什麼似的,話都不敢說一句就那樣被拉走了。
就林柚白這肉包子一樣的性格,被騙的精光也就是遲早的事情。
盛英喆覺得自己說的很中肯,這的確是很有可能發生的。
卻沒想到林柚白聽完了他這句話,慢慢的睜大了眼睛,臉「騰」的一下就紅了。
這說的是什麼話呀!什、什麼有孩子!
小、小棠哥哥才不會讓他懷孕呢!
……盛英喆這個大笨蛋!
怪不得認不出小棠哥哥呢!
他氣呼呼的瞪了盛英喆半晌,扔下一句「你不會再見到段亦棠的」就跑了。
留盛英喆一個人站在那裡,莫名其妙,氣的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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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林柚白給念的,盛英喆從弔唁的地方出來之後,滿腦子都是段亦棠,還真的被他看見了一道有些眼熟的身影。
這樣冷的冬天,青年卻穿的很單薄,黑色棉服外套敞開著,手隨意的插在衣兜里,倚靠著大廈一樓的牆壁。
他漫無目的的看著遠處,像在等待著什麼想見的人。
青年抬手摘掉帽子,露出線條乾淨的側臉,鼻樑和嘴唇的弧度一如他記憶里的那樣,盛英喆的腳步立時頓住了。
一瞬間,無數回憶湧進心頭,隔著這麼遠,他幾乎就要叫出那個名字。
青年突然側了側身,站直了身體,背對著他。
盛英喆就要喊出口的聲音凝住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這個背影好像跟另一個人的重疊在了一起。
是那天在地下競技場的那個賽手,那個冒牌的「蜃」,林柚白背著他哥交的小男朋友。
這個念頭一闖進腦海里,盛英喆頓時被這個想法給駭住了。
怎麼可能?
這兩個人簡直有著天壤之別。
可就是這樣遲疑的一秒,再抬頭看去時,那人影就已經不在了。
盛英喆惶急的上前一步,從天台上往下眺望,可任他找遍哪一個角落,都沒再看到段亦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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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禮的流程很冗長,因為是跟著媽媽來的緣故,大人們還有另外的事情要說,林柚白就又自己在那裡呆了一小會兒。
他坐在未婚的Omega堆里,聽大家竊竊的講起一些八卦。
有人說,謝晁死了,謝家唯一的血脈也斷了,這樣大的家業,以後恐怕都要便宜了那些心懷鬼胎的旁支。
這樣的話不太中聽,可又是的確沒有辦法的事情。
誰都知道謝之言鐵血了一輩子,是個無比強大的Alpha,可再強大的Alpha也有老去的一天,他已經七十多歲了,儘管新曆年代人均壽命有一百歲,他又還有多久可以活呢?
林柚白坐在鋪有軟墊的椅子上,雙手規規矩矩的放在膝上,想起上次在清清婚禮上見到的謝爺爺的模樣,想起那個嚴肅的老人對自己露出的那一抹笑,心裡莫名有一點難受。
突然,講八卦的人的聲音變了一個調,變得有些曖昧旖旎起來,「其實血脈什麼的,也未必啦。你們都沒有聽說過嗎?謝老年輕的時候也風流過的,他跟原配契合度不高嘛,感情也不好,所以據說在外面有不止一個Omega——不然你們以為,為什麼謝晁這麼多年都一直都在前線,不回來看他爸爸一眼呢?父子不合唄。」
「真的假的?」另一人訝異,又恍然道:「不過也是哦,我剛剛看見謝長官,總覺得好像唯一的孩子死了,他也沒有多傷心的樣子哎。」
「天。」
……
林柚白有點待不下去了,從椅子上起身。
立刻有幾個Omega朝他看過來,細聲細氣的問他怎麼了。
林柚白指了指門外,禮貌的道:「我去看看媽媽好了沒有。」
他去到大人們聊天的門外等候,過了一會兒,有隨行的人出來告訴他,林夫人暫時走不開。
可是林柚白又實在不想再呆在這裡,於是在光腦上給媽媽發了消息,自己先行離開。
開車的依然是忠叔,加長型的快速車一路平穩的行駛著,林柚白有些睏倦的將腦袋倚在車窗上,安靜的看著窗外的景色。
車子要從城西開到城東,正值下班的高峰期,路有一點堵,忠叔繞了一條稍遠的路。
於是沒有一會兒,車子便開進了一條栽滿梧桐樹的街道裡面。
林柚白看著看著,突然覺得街景有一點熟悉。
只不過上一次過來的時候,兩邊梧桐樹的葉子還沒有掉光,樹梢上還掛著一個個金黃色的小巴掌,這次來,就只剩下一些光禿禿的樹幹了。
那天小棠哥哥開著車,載著他經過這條路,就是在這裡停下來的。
當時他在車子裡哭了,小棠哥哥傾身過來給他擦眼淚,還去給他買了熱牛奶。
他趴在車窗玻璃上,看著青年從店內走出來,一片梧桐葉就恰好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那個時候,林柚白亂七八糟的想,那片梧桐葉一定跟自己一樣,特別喜歡小棠哥哥,所以才那麼準確的落到他身上。
明明他們那麼要好過,為什麼現在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呢?
林柚白的嘴巴癟了癟。
他眼尖的看到了街角的那家便利店,突然說:「忠伯伯,靠邊停一下車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