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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在十一月底, A市正式進入蕭肅的秋天。
十一月三十日凌晨四點整,一輛印有特殊標誌的直升飛機降落在A市航空港口。
這是首都國早已棄置不用的軍用停機場之一,坐落在城西三十公里以外的市郊,人跡罕至。
此刻又是深夜,附近都是荒郊野嶺, 更加沒有半個人影。
機廂門緩緩打開,雲梯落地,幾分鐘後,一個穿著深色大衣的青年拎著皮箱從門內走了出來。
青年步履匆忙,眉心緩緩蹙起,似乎因缺覺而臉色不虞,讓原本英俊的臉也顯得有些有些陰鬱。
他身後跟著三個穿黑西裝的隨從,俱都提著巨大的行李,跟在主人身後。
一行人匆匆從空無一人的機場出來,上了一輛早就停在馬路邊的快速車。
隨後,快速車的車燈亮了,載著他們疾馳而去。
——這原本是不會引起人們注意的一幕。
可偏偏,今晚有一位半夜睡不著覺出門閒逛的無聊人士,被閃爍的車燈引起了注意,於是躲在樹後拍下了這一幕。
這個視頻被上傳至星網,沒用上一晚的時間,就引起了軒然大波,瞬間點燃了整個首都國網民們的八卦熱情。
還有什麼比因兩大豪門聯姻破裂而失蹤數月的當事人再次出現在大家面前更令人激動的新聞呢?
還是趁著夜色偷偷回國。
一時間流言紛紛。
有人猜盛英喆是主動回來的,也有人猜是林、盛兩家達成了和解,甚至有人對視頻圖像進行了放大處理,分析出畫面里的青年風塵僕僕,明顯比幾個月前顯得瘦削不少,於是又一邊倒的推測他是因為受不了南非的艱苦生活而偷偷跑回來的。
總而言之,不管盛二公子究竟是因為什麼原因秘密回國,這一行程也不得不被迫暴露在了公眾視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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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柚白是三天後才知道盛英喆回國的消息的。
彼時他正站在廚房裡,在一名傭人的協助下做一道工序很複雜的美容湯。
他一邊做一邊心中忐忑,想著見到小棠哥哥的時候,要用什麼表情和語氣把湯拿給他。
想著想著就走神了,爐灶上的湯汁咕嘟咕嘟的冒了出來,還是傭人驚呼一聲,才跑過來關掉了火,又開始收拾殘局。
林柚白看著一地的狼藉,愧疚極了。
自己實在是太沒有出息了,已經維持這個樣子好多天了,還一點緩解的辦法都沒有。
他起先以為,自己只是因為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沒有經驗,所以才會這麼手足無措,也許冷靜兩天就好了。
而且,說不定真的跟網上那些人說的一樣,只是一個錯覺呢?
可是幾天過去,喜歡的感覺並沒有因此熄滅,而是越來越深了。
他想要再見到小棠哥哥。
不管小棠哥哥是怎麼看待他的,只是把他當做普通的好朋友也沒關係,林柚白想要見到他。
新鮮出爐的湯被盛到碗裡,又被仔仔細細的打包好,裝進漂亮的小食盒內。
林柚白剛想出門,傭人便拿著一個通訊器過來了,示意是找林柚白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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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家會客室內。
大理石桌面的茶几上散落著茶杯的碎片,一旁的傭人卻面面相覷,誰也不敢上前來收拾。
坐在主位上的盛父滿臉怒氣,指著坐在他對面的青年,手指不住的發抖。
盛母則牢牢抱著小兒子的臂膀,默默垂淚,說什麼也不肯讓丈夫再打他一下。
偌大一個盛家,因為盛英喆的突然回國,再次變得雞飛狗跳。
盛父急促的喘出幾口氣,放下手,盯著小兒子,咬牙道:「就因為你這個東西,盛家在整個A市丟盡了臉,你還有臉回來?誰讓你回來的?」
盛英喆嘴角浮現一絲嘲諷的笑容,「我也不想回來。」
盛父額角青筋暴動,抓起一片碎片朝他扔過去,「那就滾回去!你不在,你老子至少還能當沒你這個兒子!」
盛英喆偏頭躲過,脊背挺的筆直,面無表情的道:「等學籍弄好,我立刻就回南非。」
除此之外,他還想見一個人。
盛父眼睛一瞪:「你……」
「父親。」另一道聲音突然開口,帶著一絲不耐。
幾人都看過去。
會客室的另一座單人沙發上,坐著一個男人。
男人大約二十八、九歲年紀,西裝革履,容貌與盛英喆有著六七分相似,卻多了一絲沉穩。
此刻,他單手支著太陽穴,眉心微蹙,仿佛是對眼前亂糟糟的景象感到不滿。
看向引以為傲的大兒子,盛父勉強咽下了心裡的那口氣,道:「汝南。」
「是我讓英喆回來的。」盛汝南揉了揉眉心,淡淡開口:「視頻是個意外,誰都沒有想到那麼晚了,那裡還有人。但既然已經發生了,這樣吵下去也不是辦法。」
「而且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不管是外界,還是林家,無非就是要個說法。」盛汝南道,「這件事的確不應該就這樣拖著,不如趁此機會一併解決了,以後生意場上,兩家還少不得要來往。」
「你以為我沒想過辦法?」盛父摩挲著金屬指環,冷哼了一聲,「人家連見都不想見你,你能有什麼辦法?」
「那是之前。」盛汝南沉吟道:「大人不方便出面的,就留給小孩子之間去解決。林承赫最近不是不在首都國?把他的弟弟約出來,應該沒有那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