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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中間,羅布泊搞過一次神秘軍事實驗,驚天動地的響聲,把鹽殼地下的“安春紅”驚醒了。那個吃人的湖的位置,正是20萬年前先人的“埋葬”之地。嬰孩所說的“死穴”,其實是指那個地方,而並非古墓。

    先人甦醒之後,不知道今夕是何年,她操縱那個生命容器,破土而出,見到了20萬年後的太陽。

    本來,她是來警告人類的,但是上一批人類的滅絕,對她的精神世界造成了摧毀性打擊。她認為人類是一種自己害自己的動物,不應該在地球上出現。尤其在她甦醒之後,看到羅布泊這個美麗的淡水湖變成了一片不毛之地,更是加劇了對人類的仇恨。

    她不知不覺中站到了大自然的一邊,成了地球的代言人。上一批人類自己報復了自己,那麼,她要報復新一批人類。換個角度說,她的報復其實正是一種警告。

    上一批人類和我們這批人類的長相併不一樣。“安春紅”在羅布泊潛伏多年,模仿人類的樣子,改變自己的身體和容貌,直到看上去就像一個普通的女人。

    那麼,她的本來面目究竟是什麼樣子?1米高,還是3米高?一隻眼睛還是三隻眼睛?四肢還是六肢?……這註定是個永遠的謎了。

    開始的時候,令狐山並不相信她的話,他問她如何改變時間?

    “安春紅”對令狐山說,他們那批人類比我們這批人類先進大概130年,正像我們回到清朝,想把手機和電腦程式講清楚,那是不可能的。

    也就是說,如果我們這批人類冥頑不化,很可能在130年之後也走向滅絕。壽命長的人甚至可能會親身經歷那場大難。

    我們進入羅布泊的時候,曾在戈壁灘上見過一個木牌,上面寫著奇怪的文字,我們懷疑是古佉盧文,其實那是“安春紅”寫的,那是上一批人類的文字。那行文字不是在阻止,而是“熱烈歡迎進入”的意思。

    “安春紅”這個先人也會改變時間。只是她必須在公曆的第111天才可以做到,這一天正是2013年4月21日。本來,我們打算4月20日進入羅布泊,結果所有人都遲到了一天。

    她只要選中一個人,可以遙控這個對象的大腦。

    我的父親曾經利用第七感控制了我的大腦。這個先人更厲害,她能找到第八感。

    就是說,我和魏早根本沒撞到什么小野鹿,那只是一種幻覺。當時,我們驚慌失措,認為自己正在救治一個受傷的生命,如果有人看到那一幕,會發現我們就像精神病一樣,都在進行“無實物表演”。

    與此相同,黃夕的弟弟因打架被捕,白欣欣因嫖娼被抓,布布的女兒發高燒,衣舞的錢包被偷,號外那條狗的健康證過期,徐爾戈遇到一個人警告他明天再出門,漿汁兒的手機里出現一張詭異的照片……都是被先人植入的幻覺。

    類人的祖上就知道他們這個種族有個bug:如果類人死於類人之手,很容易詐屍。

    這個先人很快就掌握了這個秘密,她希望利用這種特殊的死屍,禍害人類。類人不會殺死類人,而類人殺死人類又無效,於是,她在數十年的時間裡,幾乎是以半神的形態潛入各個城市,把那些逃出羅布泊的類人後代重新召回羅布泊,類人以為他們是人類,必定要殺伐。於是,她的計謀就得逞了。我們這些身上流淌著類人血統的人,在夢中都見過一個披著滿身金色花朵的女子,在沙子包圍的水中朝我們招手微笑。那個女子正是先人。正像她可以在某個對象的大腦中製造幻覺,她可以隨意進入一個人的夢境。

    榮格說,解開夢的秘密,那將是全人類最偉大的智慧。

    上一批人類已經解開。人類的眼睛看前不看後,大腦只儲存過去而不了解未來。夢其實是一種補償,它以另一種方式預示未來,只是在人類看來,那是一堆亂碼,根本不解其含義。上一批人類通過冥想就可以進入另一個人的夢境,如同去鄰家串門。

    類人被類人殺死之後,大腦就像被切斷的電線,生命停機。先人在某種特定的環境中,強行把兩根電線接在一起,於是,這些死去的類人便“死而復活”。具體方法有點類似巫術,比如她要把這些人的名字寫到紙上,吹上半空。而且,這些“死而復活”的身體會擺脫地心引力飛起來,具有邪惡的攻擊力。他們就是所謂的“精怪”。

    對於擺脫地心引力,令狐山再次提出了質疑。

    先人在我們能夠理解的範圍內舉了個例子——

    有一種現象叫“哈奇森效應”。哈奇森是加拿大的一個業餘物理愛好者,他喜歡鼓搗一些奇怪的科學實驗,他的家裡擺滿了實驗用品。某一天,他想做實驗,由於場地有限,他把很多儀器全部塞進了一個小屋子。當他把所有機器打開,等待實驗結果的時候,突然感到有個東西落在了肩膀上,他斜眼一看,是一個金屬片,他沒怎麼在意,把那個金屬片扔掉了,沒想到,它又飛過來,打在了他身上!哈奇森觀察屋裡的其他東西,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地上的一根大鐵棒竟然飛了起來,在空中懸浮了一秒鐘,然後“砰”一聲又摔到了地上!

    為了搞清楚真相,哈奇森一次次地重複他的實驗,又有令人驚駭的現象發生,物體持續飄浮起來,比如木頭、塑料、泡沫塑料、銅、鋅,它們會在空中盤旋,穿梭,形成旋渦狀,甚至有些物體會以驚人的速度自動拋出,撞擊到人身上。

    通過進一步實驗,哈奇森還發現:由水泥和石頭堆砌起來的屋子周圍會突然起火;鏡子自己碎裂,碎片能飛到100米之外;金屬會捲曲、破裂,甚至會碎成粉末;不同的金屬可以在室溫下熔合在一起,有的金屬可以變成果凍狀態,當儀器所產生的場被撤走之後,它們會重新變硬;空中出現光束,緊接著無數光環顯現,與此同時,容器中的水開始打旋……

    哈奇森猜測,這種效應是那些實驗儀器的古怪組合導致的,它們發she出的電磁波互相干涉,產生了某種奇特的能量,這些能量在某些特別的區域交疊,在這些區域中,物體會飄浮起來,多種材料會變形,物體還會莫名其妙地消失……

    有些科學家認為,哈奇森是無意中觸碰到了“零點能”。

    先人的解釋正是:她操控那些屍體飛舞,就是利用了“零點能”。

    類人殺死類人,為什麼容易詐屍?這個問題就像“詐屍”本身,沒人解釋得了。“詐屍現象”在民間常有發生,醫學界卻始終沒有權威定論。

    帳篷又響了一聲:“啪!”

    這次的聲音很大,所有人都聽到了,令狐山陡然不說話了,所有人面面相覷。

    漿汁兒轉頭朝外看了看,突然說:“周老大,你把燈關了!”

    我不知道她什麼意思,趕緊關了燈,然後朝帳篷外看去,帳篷外幽幽地亮了起來!我抖了一下,故作平靜地說:“月亮出來了。”

    作為類人的頭領,令狐山給我的印象總是很沉穩,此時他終於沉不住氣了,顫顫地說:“不是月亮,她來了!”

    我抓緊she釘槍,慢慢站起來,一步步走出了帳篷。

    如果真像漿汁兒所說,羅布泊有神靈,而此時神靈顯身了,我還不至於這麼害怕。老實說,我更害怕這個來自20萬年前的女人。

    我剛剛走出帳篷就呆住了——十幾米之外果然站著一個人,正是那個“安春紅”!她在漆黑的荒漠上,笑笑地看著我身後的令狐山。她整個身體就像用玉雕成的,一點不輕飄,很有質感,像傳說中的佛一樣閃閃發著光。

    沒人知道該說什麼,沒人說話。

    先人說話了,聲調喜氣洋洋的,她是對令狐山說的:“你在泄密。”

    令狐山似乎傻住了。

    章回突然奪下我手中的she釘槍,朝著這個發光人she去:“啪啪啪啪啪!……”

    發光人突然就消失了。

    準確地說,她身上的光突然消失了,不發光之後,她就藏在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中,只能聽見她喜氣洋洋的聲音:“恭喜,你們很快就會飛啦。”

    第六十二章先人的秘密

    令狐山慌亂地抱怨章回:“你不該she她的!”

    章回不管三七二十一,拎著she釘槍朝那個聲音衝過去,四下尋找目標。我也追了上去。奇怪的是,荒漠空空蕩蕩,那個先人不見了。

    我和章回退到帳篷門口,孟小帥害怕地說:“她要把我們也變成飛行人?”

    我說:“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季風說話了,從聲音中聽得出來,她也害怕了,她對我說:“你覺得……我們甩得掉她嗎?”

    我說:“甩掉甩不掉都得走啊!”

    她不說話了。

    在這種時候,一個人最容易氣急敗壞,我壓制著內心的恐慌,故作平靜地補充道:“這裡離那個湖很近,那是她的家,我們離得越遠應該越安全。”

    漿汁兒和孟小帥手忙腳亂地跑去拆帳篷,我對她們喊道:“上車!不要了!”

    她倆這才跌跌撞撞地跑過來。

    漿汁兒跳上我的車,季風和令狐山上了孟小帥的車。章回去開他的摩托車,孟小帥對他喊起來:“章回你上我的車!摩托車不要啦!”

    章回卻固執,嘀咕道:“好好一輛摩托車,為什麼不要了啊!你們在前面走吧,我給你們殿後。”

    孟小帥用陝西話罵了句:“真他媽犟慫!”

    然後,她一踩油門沖了出去。

    我也駕車跟了上去。

    我不放心章回,從反光鏡朝後看,他騎在摩托車上,加大油門跟上來,那樣子讓我想起美劇《行屍走肉》里的達里爾,達里爾騎著摩托車,武器是弩。章回的武器是she釘槍。

    他跟我並駕齊驅,好像要對我說什麼。我把車窗降下來,他大聲喊道:“令狐山好像沒問題!”

    我也喊道:“沒問題!”

    他就退後了。

    我把車窗升起來。

    兩輛越野車,一輛摩托車,在羅布泊上全速奔突,或者說倉皇逃逸。這期間,羅布泊始終呈現著無邊無際的黑暗,並沒有出現什麼異常景象。

    導航儀在正常工作,我看得出來,孟小帥正朝著敦煌方向行駛。鹽殼地坑坑窪窪,我們的速度並不快,兩三個鐘頭之後,只走了不到10公里。而且,在這種路況上開車非常累,我的兩條胳膊又酸又痛。

    終於,孟小帥告饒了,她把車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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