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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你回家,現在很晚了,你一個人不安全。」「不用。」
「我開車了,還沒喝酒,你喝了酒不能開車。」「不用,我步行十分鐘就能到。」
「江主任……」「你手機真的響了很久了,怕是有急事。」
相比於接電話,現在顧銘羽更想砸手機,他看都沒看就接起了電話。方仲辭的聲音從電話里傳出:「趕緊來找我,我要找個人送葉玲回家。」
顧銘羽覺得這通電話一定是打錯人了,他嗤笑一聲:「不是……你讓我?我,顧銘羽,新上任的副支隊長這是喝多了,還是打錯電話了?」
「是你。」
方仲辭肯定的語氣讓顧銘羽知道他就是要找自己。見顧銘羽沉默著不回應,方仲辭還是放出了殺手鐧:「你不送,我就讓江恪送。」
小辮子被揪的死死的,顧銘羽不答應都不行,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江恪同他辭別,恨得牙直痒痒。
轉了一圈,顧銘羽才找到方仲辭他們。他不情不願的架起葉玲:「方副支隊,您可真會給我派活,我們這孤男寡女你就不怕出點意外?」
顧銘羽這話音一落,葉玲又撅起嘴衝著顧銘羽的臉上親。顧銘羽直接將手都拍在了她臉上,往後一推。若不是另一隻手還扶著葉玲,葉玲非得被他掀翻在地不可。
見狀,方仲辭雙手一攤,意思像是在說,就你這樣,還能出什麼毛病?
顧銘羽負氣的一扯葉玲,將人帶走了。
人都走了,他也該送葉棲回家了。他雖然知道葉棲家在哪,但總要有鑰匙才能進。他小心的搜索了葉棲的上衣口袋,發現除了紙和錢夾,什麼都沒有。
方仲辭搜過那麼多身,卻在將手靠近葉棲褲子口袋的時候驟然停下。方仲辭腦子裡忽然浮上了一個不好的念頭,這樣摸他兜里有沒有鑰匙會不會誤……觸啊。想到這,方仲辭已經完全下不去手了。
浮空劃了幾下,方仲辭終於自暴自棄。反正家裡有兩間房,騰一間給葉棲又不算什麼大事,何必非找鑰匙。
一早就等候在外面的代駕和方仲辭一起將葉棲扶到了後排的駕駛位,方仲辭則坐在了他旁邊。
車子搖搖晃晃,方仲辭只好單手將人固定住,以免搖晃的太厲害更難受。
車很快到了地方,代駕好心的想幫方仲辭將人一起送上去。這是,方仲辭的手機響了,屏幕上浮現了一串電話號。方仲辭揚手表示感謝,說自己一個人可以。
支付了費用,代駕司機自行離開了,方仲辭才回撥了電話:「結果出來了?」
「對,結果顯示第一對兩本之間不存在親子關係,第二對樣本同屬一人。」
方仲辭一皺眉,這鑑定結果和江恪完全一致。數據上證明了吳同和勇兒不是親子關係,而在大火里死的,確實是勇兒。
案子結束後,他就秘密從江恪那邊取了DNA樣本出來,交予另一個人進行檢測。但是由於第三方沒有市局那麼尖端的技術,又需要保密進行,所以結果直到今天才出來。
電話里又傳出聲音:「為什麼不找江恪,這事對他不是小菜一碟?」
方仲辭語氣冷下來:「這事你不用管,保密就行。」
「那報告你還取嗎?」
「銷毀。」
方仲辭驟然將電話掛斷,沉默良久。他是不是不該懷疑江恪?
不知是不是生性多疑,方仲辭總覺得自己很難完全信任一個人,他總覺得自己給江恪的信任已經是他的極限了,有的時候他的確感覺很累、很自責,很想放下戒備去信賴一個人。
但就好像是黑暗中有一雙手在不停的拉著他一般,他每想跨出一步,那雙手就又會將他拉回到原來的位置,甚至於將他拽到更退後的位置。
可又能怎麼辦呢?得過且過吧,沒準有一天,他就英勇就義了也說不定。
方仲辭覺得有些煩躁,剛想摸支煙抽抽,卻忽然瞥見了葉棲,他差點忘了自己還帶回來一個醉鬼。他將煙放回了內兜,將人攙扶下了車。
撐著葉棲整個人一路上樓,方仲辭覺得酒精開始上頭了。他重重的砸了幾下門:「給我開門!」
聽見方仲辭的聲音,智能管家將門鎖打了開。
聽到響動的小耳朵迅速跑到門口,想出去轉一圈。可兩個身材頎長的男人一左一右的晃在門口,生生的將出路堵住了。方仲辭腳上打了一個踉蹌,嚇得小耳朵剛伸出的山竹爪頃刻收了起來,一溜煙的鑽到了沙發底下。
方仲辭關上門,準備將人往沙發上一放,可一不留神,腳下一滑。將自己也一併放倒在了沙發上。
這一下似乎將葉棲給砸醒了,他吃痛的悶哼了一聲。方仲辭連忙起身,又將人扶了起來。扶起來的瞬間,他覺得葉棲的唇似乎無意間擦過了他的後耳,讓他體內的酒精瞬間從耳後點到脖頸。
拉開葉棲,方仲辭才清楚的看到了醉熏的他。葉棲微濕的碎發、泛紅的下眼眶、輕顫的唇,每一樣的殺傷力都足以讓他腎上腺素飆升。
「葉……棲。」方仲辭輕聲呼喚著他,「為什麼替我擋酒?」
葉棲沒有睜眼也沒有回答,他抬起了手,胡亂的摸在了方仲辭的手間,反覆摩挲在他原本帶著素銀尾戒的位置。
方仲辭沒有排斥,只是默默等待著葉棲的回答。
良久,葉棲將整個手掌都貼在了方仲辭的手上,才微微吐言:「我……擔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