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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大會,所有人需著正裝,平時一向不願意穿警服的方仲辭今天也穿戴的整整齊齊,顯得英姿颯爽。
九點鐘,會議準時召開。
趙局先做了一個開場白:「這次的案子性質很惡劣,犯罪分子手法殘忍,死者至少在二十人左右。經緊急討論,現成立九·一二專案組。」
方仲辭聽完瞟了一眼葉棲,看來這次專案組組長的位置,是給這位空降的投名狀了。他心裡雖有微辭,但是在這麼嚴重的案情面前,還要爭這些有的沒的,實在不是他的風格。他將目光收回,在心裡勸慰自己算了。
然後他就聽見趙局說:「鑑於鄭支隊長沒有參與本次的行動,現任命方仲辭為專案組組長,具體案情請方組長給說說吧。」
方仲辭一愣,組長不是葉棲?他一時失神,竟忽略了趙局的後半句話,愣是半分鐘都沒做反應。
他回過神時,看見趙局正打量著自己:「怎麼?擔子太重,有壓力,沒信心?」
直到旁邊的鄭支碰了一下他的手肘,方仲辭才反應過來,他站起來:「沒有,我剛剛就是在思考一下怎麼將案情梳理的好一些。」
他走到白板處,配合著同事做的簡易PPT,開始梳理案情:「昨天接到報案,發現了半顆人頭,死者是孫大成。」
看到照片的時候,方仲辭對死者的身份存過疑,因為現場的屍體完全無法辨認出是什麼人,但他開始沒有說。直到後來的現場走訪里,他無意得知孫大成耳後有一塊陰影似的胎記,與屍塊上一致,他才確認了死者的身份。
「圍繞屍塊,昨天分了四組分別調查,每組都有發現。通過四組對村民的走訪,我們得知,孫大成在三個月前就失蹤了。當時一同進山的一共有三個人,回來的人叫王亮,據說因為人瘋了,迫於壓力已經搬走了。這件事情,葉玲跟進一下,你比較了解。」
葉玲點點頭,在本子上記下了這項任務。
「和他共同失蹤的,還有一個名叫馬安的人,這個人的屍體我們也找到了。」
方仲辭輕點滑鼠,看著PPT上像是招手的腐屍,讓眾人覺得毛骨悚然,他繼續說:「二組發現了新屍體,死狀奇特。周圍還撒了一種白色藥粉,有當地村民稱,這是一種植物粉末,可以讓野獸遠離。同時在附近還找到了一把被人動過手腳的斧頭,斧身分離。」
「而動手腳的人,是一個看不慣孫大成作為的村民,名叫石頭。據交代,他不止在孫大成進山前在斧頭上動了手腳,還在故意被他搶走的水袋裡,下了致幻的毒物,這很可能是導致孫大成死亡的間接原因。」
「在這個屍體附近,二組還找到了進山尋找丈夫蹤跡的馬安妻子的屍體,初步認為她是死於野獸撕咬。」
「三組進了山,發現了本案的核心部分,也是最讓我們震驚的碎屍案件。兇手將人體器官分開碾碎,分別放置在瓶子裡,再分批次傾倒在河水裡。這其中有很多細節存疑,我只說其中兩個,揭開了這兩個事情,我們的案子就能破了。」
「第一很很明顯就是這一瓶完整指,第二就是這瓶手指背後的代碼。」
江恪略微舉了一下手:「不好意思,這裡我想補充一下。」
看見方仲辭比了一個請的手勢,江恪從座位上站起來,從上衣內袋裡拿出了一支錄音筆,筆的另一端正好可以發射紅色雷射射線。
他用雷射指著PPT上的照片說道:「我們通過簡單的化學成分分析,可以大致的斷定,最上面的一層分別有,眼球、頭髮、耳朵、鼻子等的絞碎物。中間兩三層有心臟、肝臟、脾臟、腎臟、肺部等的絞碎物,而最底端一層則是腿部腳部。如果按照這種邏輯推斷,那這瓶手指就顯得更加突兀了。」
江恪說完又坐回了位置,方仲辭的眉頭又深鎖了一分。方仲辭繼續翻PPT,照片上顯示的是現場的碎屍機:「碎屍機,不多說,基本原理和大家的果泥榨汁機沒有什麼區別。」
聞言,葉玲似乎感覺有點不適。
「最後就是昨天在那棟野樓里發現的兩具屍體,女性,人犯於現場逃竄,死者身份尚無法辨認。」
沒等方仲辭說道他搜捕的事情,他就看見顧銘羽忽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對大家深鞠了一躬:「對不起,我要是能早點到,她們或許還有救。」
方仲辭嘆了口氣:「飯可以亂吃,錯不要亂認,人生沒有那麼多早知道。我知道你沒抓到人心裡自責,但自責沒有用的道理,這麼多年你還悟不出來嗎?」
此刻的方仲辭臉上有些嚴厲,但那種神情不是責備,反而透著一絲鼓勵,讓顧銘羽心裡更不是滋味了:「方組,再給我一個機會。」
方仲辭本來並不想這麼安排,連續的搜山會讓他身體支撐不住,但他知道顧銘羽那個性子。要是他不讓他去,估計這傢伙也會悄悄跟著去,於是無奈的點了點頭。
看著顧銘羽臉上的愧疚感沒有那麼強了,方仲辭才放下心。看顧銘羽的時候,他無意間瞟到了他身旁的葉棲,卻發現那人正滿眼笑意的看著自己,方仲辭一驚,趕緊將目光收了回去。
他輕咳了一聲:「現在局裡意外熱鬧的出現了兩個瘋子,一個是破壞現場的人,另一個是報案人杜蘭秀,精神司法鑑定這一塊就麻煩江主任跟進一下。還有什麼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