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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方仲辭正半卷著被子坐在床角,漫不經心的瞟過葉棲背後的衣服,故意錯開剛才的話題:「那兩套衣服還像個樣子,洗澡換上?」
葉棲自製的別開臉:「那我先去。」
等人進去了,方仲辭才將身上的被子甩開:「是好機會,對他來說,也是最好的機會。」
輪到方仲辭洗澡的時候,他發現整個浴室一絲霧氣都沒有,就知道葉棲是洗了個涼水澡。
他再出來的時候,葉棲已經將那套衣服換好,正吹著頭髮。
這還是方仲辭第一次見到葉棲穿西裝,筆挺的西裝線條勾勒著他寸寸身形,襯出暗藏的英氣。
髮絲飛舞在他的指尖,凌亂和齊整來回交替。
眼前一切美好的想讓方仲辭按下暫停鍵。
他就這樣站在浴室門口,邊換衣服邊盯著葉棲。
換完衣服,方仲辭順手從櫃頂取出了什麼,慣性的像拆煙盒一般順手拆開。
可當他的指尖插進小方盒,手指驀地像是過了電。
瞥了眼葉棲,方仲辭卻一挑嘴角。
葉棲渾然不覺,直到停了電吹風,才感受到來自方仲辭的視線。他驀地轉頭:「你好了?」
「嗯,」方仲辭一揚手,將手裡的東西扔了過去,「接著——」
葉棲下意識接住,可當靠近看清手裡是什麼的時候,頓時像是接了個燙手山芋。
惡作劇做完,方仲辭直接背過身:「等我們出去,比起冷水澡,我覺得你更需要這個。」
葉棲指尖一緊,塑料被他攥的吱咯作響。
還沒等葉棲回復,方仲辭再轉回身時,臉色已經沉下來:「你猜,他會不會在酒會上等著我們?」
整個房間裡屬於沐浴的香氣忽然凝滯在原地,逡巡不前。
他們分明是追尋著邱弋和余天兩個人的蹤跡上的船,而方仲辭卻說「他」,而不是「他們」。
葉棲明白,這個「他」,指的是宋荏。
靜謐里傳來方仲辭拿起礦泉水的聲音,他仔細檢查後才將水擰開:「從製造大範圍混亂開始,XT內部必然產生了分歧。而這分歧的兩端,就是林銘和宋荏。」
「因為我們的寸寸緊逼,林銘決定要我們的命。但和我們周旋了這麼久卻意圖不明的宋荏,顯然不肯。畢竟準備了一場大戲,怎麼說也要演給我看之後,才能送我赴黃泉。」
聽著方仲辭這麼說話,葉棲心頭一疼。
「我記得靳穆和我們說過,K47-1宋荏有著超出他代碼範圍的權利,這或許就是他能和K34-1林銘對峙的資本。」
方仲辭將喝過的水瓶自然的遞給葉棲,葉棲失神接過,放在手心。
「晚上的舞會,註定是場鴻門宴,而我身邊只有你。」
房間角落裡,隱蔽的竊聽器將兩人的對話傳到船艙的另一角落。
余天將耳機摘下,拘謹的起身,低聲對著旁邊搭著二郎腿的人匯報著:「他們已經安頓好,並決定參加舞會。」
宋荏敲腿的節奏一頓,冷漠的抬眼,埋在眼底的狠厲幽幽擴散而開。
「著手準備吧。」
說著,宋荏支起後背起身,乾淨的指節輕掃了一下余天的肩膀,嘴角還提上一抹笑意:「辛苦了。」
余天的呼吸一滯,亂飄的眼神一墜,再不敢抬眼。
宋荏拉上口罩,默然路過某間辦公室。
辦公室里傳來嘈雜的聲音,混合著俚語的法語讓旁人更加難懂。
宋荏將最頂端的扣子一松,輕笑一聲,離開了。
辦公室里衝出一隊人,路過宋荏身邊,直奔底層。
大力的敲了幾下門之後,他們直接刷門而入。
當看見空空如也的房間時,他們中有幾個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
方仲辭和葉棲等了一會,發現隔壁安靜了下來。
不多時,外面的安保開始加強。
看來,為了保證晚上的拍賣舞會正常舉行,舉辦方選擇了忽略他和葉棲的進入,粉飾太平。
方仲辭走向內臥,將一張非實名的定值卡放在其中一個男人的掌心:「事急從權,借身份一用。這場旅行理應我報銷,你們就當換個地方睡一覺。」
走出房門時,方仲辭將門帶上。他沒有將門鎖死,這樣就算外面真的出了事,他們也能在清醒的第一時刻迅速逃離。
方仲辭微嘆了口氣,向窗口眺望而去。茫茫的海面壓下一片陰沉,雲層還在不住哭泣。
「看什麼呢?」車上,顧銘羽衝著目不轉睛盯著窗外雨花出神的葉玲喊著。
葉玲憂慮的轉過頭:「外面雨這麼大,老大他們在海上航行,會不會有什麼問題啊?」
顧銘羽將視線打在屏幕上的船隻定位上:「還在既定路線上,暫時不會有問題。」
葉玲看了眼衛星地圖上閃爍的紅色光點,掃視了一圈:「不過……我們就這樣違背老大的命令馳援他,他不會生我們的氣吧?」
車內,顧銘羽、江恪、謝立真包括她和顧銘羽都互看起來。
「市局不是非我們不可,但方副現在很需要我們。」謝立真道,「況且我們出來是趙局的批准,有趙局親自坐鎮,不可能翻天。」
謝立真總算說了句中聽的話,將一眾人的心理壓力都減輕了不少。
「但是……」
謝立真這一句但是一出,立即被顧銘羽拍了回去:「閉嘴,沒有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