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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你一直不選,繩子一端包裹的腐蝕性液體將會在和拉力共同的作用下,於1.5小時內將繩子腐蝕斷。靳穆看了一下手機,「不太巧,你大概只剩不到30分鐘了。」
「我很想知道,切身的正義和純炙的愛情,你會做何選擇?」
靳穆的笑意愈發囂張,每一聲都想將人心刷下一層模糊血肉。
方仲辭站定,沒有一絲掙扎和猶豫,就這樣對著半空中岌岌可危的籠子指過去:「我選籠中囚。」
靳穆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這是最不可能的選擇,甚至完全超出靳穆的預計。
「為什麼?」錯愕讓靳穆近乎不假思索的問了出來。
方仲辭沒有回答,但他仿佛已經知道了結果。
這個選擇看上去似乎無法兩全,但繞過兩全的表象,真實的難題是靳穆所設置的一觸即發裝置。
如果方仲辭選了籠中囚,按照他的規則,為了保證在爆炸之前讓陳弘義和范榮勝一起隨方仲辭離開,他就必然要手動毀掉自設裝置。
而屆時,情況就儼然就不再會是現在的情況了。
看著靳穆狂跳的額角,方仲辭比了一個請的手勢:「願賭服輸。」
靳穆倒吸一口氣,氣管的顫動帶起全身的顫慄:「這兩人的命,我是一定要留在這的。」
「那就是沒得商量了,」方仲辭雙手一攤,眼光倏地一冷,「那就,動手吧!」
隨著方仲辭的那句動手,靳穆手機上的提示震動連續傳來——有人破解了他在商場設下的數道限制。
趁手機震動帶給靳穆的失神,葉棲用力掃了一腳,手機登時從靳穆手裡飛出去,撞在了牆角。
與此同時,商廈所有的門鎖被打開。一早就在外圍等待的警察們順次湧入,兩隊快速向上,兩隊迅速疏散解救人質。
聽到自下而上的腳步聲,葉棲就知道一定是顧銘羽擅自做主派人上來營救。但眼下情況不明,他不能讓更多人涉險。
他猛地一喊,連帶著手機的收音筒都微微震顫:「顧銘羽,四樓有三個人,馬上帶上他們一起撤退至一樓!一個都別上來!」
那記聲音極具震懾力,透過話筒直穿在顧銘羽耳畔。
顧銘羽咬咬牙,還是衝著對講機下了指令。
兩隊刑警紛紛按下耳機,回復收到。
喊完,葉棲一腳攔住了去角落拾手機的靳穆。靳穆閃身躲過那一腳,轉身席地而起,面色陰沉的對著打斷他的葉棲:「葉警官不讓我用手機,自己倒是用的很稱心,你明明在我眼前掛斷了電話,又是怎麼一直和他們保持聯繫的?」
「錄屏的視頻而已,小小年紀,我建議你還是先多吃點雞心補補心眼,再同我談其他的。」
沒有贅余的話,葉棲再次出手。
靳穆的招式明顯經過專業的訓練,這並不讓葉棲意外。
說起來,靳穆也算個可憐人。若是在平時,葉棲或許不會下重手。但眼下情況緊急,每拖一分,他們的境況就又危險一分,他必須速戰速決。想著,葉棲蓄力一肘對準了靳穆的肋骨。
骨肌分離的聲音讓靳穆清楚的意識到自己的肋骨已經折斷。可下一瞬,他卻依借自己已經斷骨的位置,將葉棲的手肘往自己的方向收了一段。
這動作讓葉棲有些措手不及,整個節奏都被打斷。進而導致他抵在靳穆身上的手肘被靳穆反抓過去,整個人向地上扣去。
但靳穆沒想到葉棲的反應竟如此之快,一個利落的反擒拿反將他貼在地面上。
動作一停,他眼有空餘,終於看見了方仲辭在做什麼。
方仲辭不知道哪來的繩勾爪,爪端已經纏在了籠子一邊,努力將籠子抓靠到五樓。
靳穆一下變得激動起來:「方仲辭!!你為什麼要救他們?他們每個人手上都沾了高叔叔的血!方仲辭!你他媽給我住手!」
葉棲一巴掌打到靳穆後腦勺上:「沒人教過你不要隨便辱罵長輩的話,我今天教教你。」
可靳穆卻反而更加瘋癲狂悖,不要命似的要掙開葉棲的箍固。
瓷磚上陰開一片血跡,那是靳穆的斷骨戳出胸腔帶出的血色。
葉棲又心頭一驚,這一套又一套不要命的打法究竟是在哪學的?
靳穆隨即以一個極度扭曲的角度掰折自己,生生從葉棲手中將自己的手腕拆出。他一刻不停的抬起那隻沒傷的手,掏出一把槍。
葉棲眼神一閃,對著槍口猛衝而去。腳尖一踢的動作比靳穆要快的多,子彈偏移而出,從范榮勝身側擦過,打斷了他背後一條鐵欄。
方仲辭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繼續著手上的動作。因為,他完全信任自己的背後人。
他將繩索打結,又將剛剛的抓靠過程重複了三遍。
終於,籠子已經十分靠近五層的走廊了。
這時,方仲辭身後傳來葉棲的聲音:「哥,接住槍。」
方仲辭微轉頭,揚手接住葉棲扔過來的那支槍。隨之而來的,是靳穆無休止的嘶吼。
方仲辭氣定神閒的將槍枝上弦,對著陳弘義晃了晃:「側一下,我幫你們開門。」
他將槍枝瞄準,砰的一聲,鎖籠的門鎖一分為二,從五層的高空直墜而下。
他將槍枝隨意的在地上,以免阻礙自己的動作。他對兩人說:「我不知道重量忽變之後繩索的張力能支撐到何種程度。 所以,你們兩個先出來一個,我替上去。等我進去之後,再出來第二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