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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玲計算著時間,看著差不多了就一直瞪著她1.5倍的大眼睛逡巡,大老遠就看見了方仲辭,她邊高喊邊大力揮著手:「老大!這邊!」
高聲呼喊讓方仲辭回了神,他轉頭看了眼鍾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但這是現場,有什麼事晚些說。」
看著方仲辭遠去的背影,鍾憶苦笑了一聲:「十年不見,現在已經成長的這麼有領導風範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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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現場的方仲辭和一眾人分開偵查,儘管只有不到兩個月,但是他似乎好像習慣了自己身邊有葉棲,此刻人不在,還真有點不習慣。
方仲辭直接去了被槍殺的幾具屍體旁,死於槍殺的五個人中,只有一個是女人,她頭髮剃的很短,是男性的那種貼頭皮的板寸。
同所有屍體一樣,她的額頭中心處有明顯的槍傷,槍口處有灼燒的痕跡,腹部中彈溢出的血跡浸濕了整件上衣。正常情況下,無論是先一槍爆了頭,還是先在胸腹上打了這麼多槍,這人都絕無生還的可能。看來,開槍者和死亡的女性之間怕不是有什麼深仇大恨。
方仲辭抬眼看見江恪就在不遠處,趕緊把人叫了回來:「江恪,來一下。」
江恪聞聲而至,方仲辭邊退開邊說:「先看一下這邊,我覺得有點奇怪。」
江恪瞟了方仲辭一眼,欲言又止,開始蹲下來檢查。
可是沒一會,方仲辭就聽見了警笛鳴響的聲音。方仲辭根本沒再叫外援來,來的能是誰?
他看見遠處有人在詢問現場的負責人是誰,那刑警看了對方出示的證件之後,開始用眼睛環視現場,尋找方仲辭的蹤跡。
方仲辭走到他們跟前:「我是靜寧市刑偵支隊副隊長方仲辭,請問什麼事?」
那個刑警向後退了一步,向他引薦了他身後的兩個人:「這兩位是臨業市公安局刑偵支隊副支隊長和即將上任的禁毒支隊副支隊長,現在想交接一下你手裡的案子。」
他掃視了眼兩人,一人是曾經見過的,父親手下刑偵支隊的沈副支,另一個,居然是鍾憶!所以說,即將上任的禁毒支隊副支隊長是他?
方仲辭一言不發,場面瞬間冷了起來。
沈副支本就是從外地調任到臨業市的,只和方仲辭有幾面之緣,談不上熟悉。但畢竟是頂頭上司老方局的公子,他決定觀望一下情況。
面對沉默的局面,鍾憶先開啟了話題:「剛才沒來得及告訴你,剛才找你,也是為了交接這個案子。」
沈副支臉上掠過一點驚訝:「怎麼?你們認識?」
方仲辭面無表情:「警校校友。」
面對這樣涼薄的稱呼,鍾憶尷尬一笑。
「所以你們為什麼要交接這個案子?」
沈副支看見兩個人之間氣氛有點尷尬,猜想兩個人大學的時候可能有些矛盾,就和事老般的緩和氣氛:「是這樣,鍾憶同志為期十年的臥底任務剛剛結束。而今晨是最後一戰,現場死了的這些人,都是罪大惡極的毒梟。因為其中內情比較複雜,一時半會很難解釋的清楚,臨業市的刑偵支隊將和禁毒支隊共同處理這個案件。」
方仲辭直接把話戳開:「所以你們是希望我們配合,不要管這件事?」
沈副支遲疑的點點頭。
方仲辭隨意嗤笑一聲:「沈副支可以打聽一下我『雁過拔毛』的名聲,到了我手裡的案子,沒有一聲不吭就轉手於人的。」
「可……」沈副支有些猶豫,但畢竟事發於靜寧市的地盤,他們也不能態度強硬的直接搶。在明確的文書下來之前,也就只能任方仲辭這樣。
鍾憶拉了一下沈副支的胳膊,沖他點了點頭。
山。與。
三。タ。
沈副支只好鬆口:「那現在就共同勘察,之後的問題,我們再說。」
看著方仲辭還是給面子的點點頭才離開,沈副支鬆了口氣,可身旁的鐘憶卻追了上去。
「仲辭,晚上能一起吃個飯嗎?」鍾憶停頓了一下,「就討論一下這個案子,畢竟我是當事人,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這其中發生了什麼。」
方仲辭知道他約飯絕對不是談案子這麼單純,可眼下他也只能答應。一是為了案子,二是他不願逃避。
他回瞟了一眼鍾憶,說了句我電話沒換,就匆匆離開了。
那五個字衝擊在鍾憶的耳膜上,在耳道里反覆迴響。他還在等自己嗎?
方仲辭又回了現場,大家都在有條不紊的忙碌著,他捏捏眉心,走到江恪附近:「如何?」
江恪站了起來:「槍傷,胸腹部的射擊距離在半米以內。但無論腹部傷先遭受射擊還是頭部先遭受槍擊,從速度上來講,致命傷都在頭部。死亡時間今晨4-5點左右,死前無掙扎跡象,但瞳孔有縮小跡象,類似驚訝。」
驚訝,又是驚訝。方仲辭的眉頭有緊皺起來,小亮死的時候,大概也是這幅神情……
江恪繼續說:「具體要帶回局裡慢慢來……」
「怕帶不回局裡了。」方仲辭說。
江恪不解:「為什麼?」
方仲辭回答的語氣中頗有不滿:「這是臨業市的案子,這些死亡者都是大毒梟,臥底槍殺的。我硬把案子扣下了一半,但面子只能殺一半,這些關鍵性的東西總歸要被帶回臨業市去。不出兩天,他們的案件移交文件就能拍我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