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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鏡外的陳家銘見狀,已經沒心情去驚奇了,干著急地看著方善水:“善水道長,這……不會出什麼事吧?”
“現在還無妨。”方善水安慰了陳家銘一句,把似乎聞到什麼奇怪的味道,想要鑽出來看看的手辦師父強行壓了下去,禁止它這時候冒出來。
沒一會,陳梓涵兩人被放行了。
只是剛剛踏進大殿,陳梓涵身邊的惡鬼,立刻就被殿上的鬼差拿下。
惡鬼頓時懵了,本以為進來都得這樣,卻見陳梓涵好好地站在一邊,不禁心裡不平衡地衝著前方正座上的殿主咆哮:【為什麼拿我?我是來告狀的!他搶了我投胎的機會,他搶了我的身體,你們應該抓他,為什麼抓我!?】
看著水鏡裡頭的一幕,陳家銘心驚膽戰,但是見到所有的陣仗似乎只是針對那惡鬼,又不禁心中歡喜。
“善水小道長,現在這是什麼情況?”陳家銘看向身前的方善水,想要求證下自己的感覺。
方善水沒有潑陳家銘冷水,道:“好事,這惡鬼大概是有什麼壞的前科,情況對我們有利。”
水鏡裡頭,坐在高座上幾乎看不清臉的轉輪王,翻著一個簿子,說出了惡鬼的名字,【鞏懌函?】
惡鬼點點頭。
【又是你。不知悔改的東西,當年你賄賂鬼差,打聽到了大富陳家的投胎機會,想要搶先投胎到陳家,做成既定事實。我已經派人將你鎖回過一次,當初若不是念在你陽世家人記掛,為你行善,你根本不可能再世為人,誰道你如今還不知悔改。】
惡鬼被兩棍子打趴,聽了轉輪王的話,更是渾身無力地癱軟在地。
這下,他是真的全想起來了。
當初投胎的時候,知道自己要投胎到普通人家,上輩子已經受夠了平凡的苦,不禁想要走捷徑。
他在清明省親的時候,特意和陽世的家人聯繫上,要來不少好東西,賄賂鬼差打聽投胎的消息,最終讓他打聽到了陳梓涵,之後,他想盡辦法,終於在陳梓涵前腳扎進了他要投的娘胎里,但是幾個月後行跡敗露,他還是被鎖回了陰間。
被告知他不可能投胎成富人,他心如死灰,只是死死地記住了關於陳梓涵的一切,所以這一世死前受陳梓涵衝擊,他又想起了自己當初想要記住的榮華富貴,和差一點一步登天的機會。
【受你賄賂的鬼差還要在油鍋地獄炸上百年,你多次擾亂輪迴,就且隨他作伴吧。左右帶下。】
惡鬼頓時驚恐了起來,想要大叫,卻已經被堵住了嘴,鎖鏈一栓,他立刻像條狗一樣被嗚哇拖走了。
陳梓涵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但是越是順利,他反而越覺得不滿起來。
如果他真的欠了這惡鬼的,他受那麼多磋磨也就罷了,結果到頭來,他真是無妄之災?
陳梓涵心中憤懣,欲言又止。
轉輪王似乎已經知道了他想要說什麼,開口道:【陳梓涵,你的訴狀我已經收到了。你本身積福不夠,上輩子雖是大善之人,卻也犯下不少過錯,生而不養,為父不慈,為夫不賢,玩弄了不少人感情……這些都是你該還的。如今鞏懌函已被收監,你且回陽世,繼續做你的富家子吧。】
陳梓涵突然想到一事,“大……大人,那惡鬼說我以後的老婆是傅菱,但是我和傅菱現在被他攪合成這樣,我的人生是不是完全被打亂了?我以後的老婆還會是她嗎?”
【這要看你們自己。】
說罷,轉輪王一揮袖,陳梓涵當即被送出了十殿。
……
水鏡外。
方善水看到鏡中的轉輪王抬頭看了他一眼,似乎和他點了下頭。
隨即,水鏡里的場景就如關了開關的幻燈片一樣,連帶著周圍的燭火,也忽晃了兩下後,熄滅了。
陳家銘見到水鏡中的兒子突然消失,正在擔心,忽而聽到被綁在椅子上的陳梓涵,發出了唔地一聲呻、吟,似乎要從夢中醒過來一樣。
陳家銘驚喜:“梓涵!?”
陳梓涵想動,卻發現身體好像被捆綁住一樣,動彈不得,眼睛也看不到,不禁左右尋找陳家銘:“爸?我現在在哪?我怎麼什麼都看不見了?”
“沒事了,你已經回來了。”方善水起身,將屋裡的燈打開,對陳家銘道,“可以解開他眼睛上的布條了,捆著他的繩子也去掉吧,那惡鬼是不可能再來纏著他了。”
“謝謝大師!謝謝大師!”陳家銘感激地一連聲道謝,對方善水的本事嘆為觀止。
陳家銘對方善水的印象,已經從一開始的元清大師的徒弟,變成了同樣的大師。
第一零四章 生百胎
方善水離開陳家, 被陳家的司機送回了家。
方善水想著剛剛觀落陰時水鏡消失的前一刻, 他曾和轉輪王四目相對,似乎轉輪王知道他是誰的樣子, 方善水有些一頭霧水。
難道當初幫師父逃票避開地府鎖魂,在下面被記了檔案?
可若是如此, 轉輪王為什麼對他態度挺好,不應該是沒什麼好臉色才對麼, 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對待一個觸犯了規矩的人。
這是為什麼呢?
方善水百思不得其解, 無意識地撓了撓被他放在掌心裡翻滾過來、翻滾過去的手辦師父,等他反應過來, 才發現自己幹了什麼事……
方善水趕忙收回不敬之手, 尷尬了片刻道:“抱歉師父!剛剛想事情呢,我都不知道你怎麼跑到我手裡去了。”
手辦師父從方善水掌心坐起來,衣服和頭髮都被方善水弄得有點點凌亂, 紅眼睛往上瞟著他,一邊瞟,一邊面無表情地扯了扯自己皺巴巴的小衣服,似乎在控訴他推卸責任的說法。
方善水清咳一聲, 當做看不懂的轉移話題:“對了師父, 你現在有實體了,你的衣服需不需要更換?要不要洗澡什麼的?”
手辦師父站起身來,搖了搖頭,看了方善水的運動服一眼,又看了自己的衣服一眼, 長回來的長指甲往身上一點,刷地一下,它身上的衣服,赫然變得和方善水的一模一樣,就仿佛一大一小親子裝似的。
方善水看著稀奇,不過又有些古怪。
師父的衣服一向是唐裝道服之類的,寬袍大袖,看起來仙風道骨,猛一見它穿運動服,真真是有種畫風突變的感覺,好像變了個人一樣。
方善水嫌棄自己的穿衣品味,帶壞了他師父,勸道:“師父……你還是換回來吧,這個不如你原來的衣服好看。”
手辦師父不理他,一躍跳回到方善水的肩膀上,坐下後,將自己珍藏的最後一根魷魚條拿了出來,充耳不聞地啃了起來。
方善水揪揪它的運動服小帽子,手辦師父啃魷魚條的動作停了停,小手點了點方善水的大手指,一副你乖乖不要鬧的樣子,又好像在說不好看你為什麼穿,你一定是在騙我。
好吧,怪他。
方善水放棄了和自覺不錯的師父溝通。
方善水又在家等了會,果然沒多久,陳家銘就言而有信地將空運到來的古籍,親自給方善水送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