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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前頭臥房的門後出來了一個女人:“還沒談好?磨磨蹭蹭的,我衣服都穿好了。”
“你出來幹什麼,進屋去。”顧景一陣尷尬,說著就走上前去,要將女人推進屋。
被推的女人撒嬌似的回頭嚷著:“推什麼推嘛,怎麼我見不得人啊?”
“見得見得,進屋去,等會兒我就去找你。”顧景被方善水一嚇,沒那麼多心思哄她,忙催促著人進屋。
女人不甘不願地走了,顧景才去隔壁翻女兒的屋,給方善水他們找顧夢文的貼身物品。
陶泰清幾人,都看了那女人一眼,那明顯是顧景姘頭。
方善水也看了那女人一眼,不過隨後他又看了看顧景,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兩次,沒有說話。
身後的董高遠似乎見方善水好奇,湊了過來,對方善水道:“方大師,這個顧景特別不是東西,以前他岳丈薛家,在我們林城,可是一等一的富商家,那時候薛美荷多少人追啊,就看上他這個小白臉了,顧景靠著吃軟飯,憑藉岳家享了幾年福,可惜好景不常在,薛家前幾年生意出問題破了產,家庭條件一落千丈,之後他就開始折騰了,又是感情不合又是找新的女朋友,別看他這把年紀,這老白臉現在還挺能勾搭女人的,要我說,他不去當牛郎真是可惜。”
方善水點點頭表示知道了,沒有再去看那兩人。
陶泰清一開始沒有制止董高遠八卦,但見他越說越不像話,輕聲斥道:“說什麼呢,嚴肅點,什麼牛郎不牛郎的,你這話嚴重違背了社會主義的核心價值觀!”
“好的陶隊,我馬上閉嘴。”董高遠立刻做出拉上嘴的姿勢,閉嘴不再多說。
顧景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到董高遠在背後埋汰他,直到陶泰清剛訓完董高遠,他才從屋裡若無其事地走了出來,仿佛什麼都沒聽見一樣,拿著顧夢文的幾件襯衫和衣服,還有手錶項鍊什麼的,走過來給方善水放到桌上,又將顧夢文的生辰說了,時間他記得不是很清楚,還發了個簡訊給在醫院的老婆。
顧景也是臉皮厚,:“陶隊,這下可以了吧?沒有我什麼事了吧?我還有朋友在,要麼你們……”
陶泰清沒有說話,只是看向方善水。
方善水打斷了顧景的話:“你坐下吧,要找你女兒,你是血親在這有幫助。”
顧景張了張嘴,想要拒絕,但是眼睛看了下方善水左手掌心托著的貔貅葫蘆,似乎回憶起了剛剛的一幕,立刻吞下了反駁之意。
方善水看了看,顧家沒有大的方桌,乾脆就讓陶泰清幾人去將門窗都關緊,窗簾也拉上,並打一盆水來,他自己則出手,將桌子沙發都推開,在地上清出一大片空地。
顧景就在一旁傻眼看著,看方善水一隻空閒的右手輕輕推來推去,竟仿佛推豆腐一樣左一個右一個將沙發桌子推離出去,那些被推開的家具,根本就像是飛出去的,似乎都沒有和地面接觸,所以才沒有發出什麼刺耳的摩擦聲。
這時,方善水回頭看向顧景,正張大嘴看著得顧景猛地一咯噔,結結巴巴地道:“大師,好功夫呀,力氣真大……大……”
馬屁拍到一半,顧景接住了方善水拋來的東西,打開包裹一看,竟是一堆白色的蠟燭。
方善水沒和顧景客氣,直接吩咐道:“將這些蠟燭都點上。你吸菸,應該有打火機,用你慣用的打火機點。”
顧景張了張嘴,很想拒絕,但是仍舊沒敢,只好苦著臉老實地到一邊找打火機點蠟燭去了。
方善水在清出的空地上開始用硃砂筆畫符,手辦師父在他的肩膀上啃冰淇淋棉花灘,見方善水畫得有些辛苦,小手一點,將方善水手中的貔貅葫蘆憑空升起,騰出方善水的左手來。
顧景的蠟燭點上,陶泰清等人也按照方善水說得,在打來一盆清水後,就將屋裡的燈都關上。
方善水接過蠟燭將之一根根放在自己繪製的符陣旁邊,只剩指指顧景:“你拿著蠟燭站在中間。”
“什……什麼?我站中間?不行!”顧景頓時無法接受了,說什麼也不願意。
陶泰清幾人勸他,顧景也不聽,振振有詞:“我不管,你們要我幹的事我基本上都幹了,但是這奇奇怪怪的,我不做,我能站在這裡就好了,你們別想用我的身體施什麼邪法。”
董高遠不滿地道:“什麼邪法,你說話客氣點,大師是來幫你找你的親生女兒的。”
顧景不以為意:“我的女兒多著呢,我要是高興,每天都可以播撒下去一堆種子,想要多少女兒有多少。”
方善水眼睛看著顧景,將剛剛的話又說了一遍:“你拿著蠟燭站在中間。”
還要抗議的顧景,這時卻忽然一頓,看著方善水的眼睛,身體好像不聽使喚一樣,拿著手中的蠟燭,走到符陣圍著的蠟燭圓圈中。
方善水見顧景站好,將顧夢文的一件衣服放在了他身前,然後將陶泰清他們打來的一盆水放在衣服上,置於顧景腳下。
顧景一低頭就看見了舉著蠟燭的自己,倒映在水盆中,這才好像醒過神來,看看左右,差點要哭了:“你們又對我做了什麼?我怎麼站在這裡?你們這樣是不對的!還有沒有點人權,還有沒有點自由了?陶警官,你快幫幫我啊。”
陶泰清咳了咳:“顧先生你冷靜點,這個世界是科學的,沒有人對你做什麼,你看大家都沒有碰到你,剛剛只是你良心發現,自己走到了圈中。你可能有些自我人格認知障礙了,不要緊,等大師做完法事就好了。”
你騙鬼啊!
還能更睜著眼說瞎話嗎!?
顧景心中簡直是日了狗了。
“怎麼了怎麼了?你們在幹什麼?”臥室里的女人走了出來,看到顧景現在的造型,哈了一下,
“好了,去關燈。”方善水話音剛落,董高遠和蔣宏立刻過去,將屋子裡的所有燈都關了。
燈熄,屋裡一瞬間暗了下來,只剩下顧景身邊的一圈慘白蠟燭,還在晃晃悠悠地燒著幾點燭火。
方善水對陶泰清道:“你們去看著那屋裡,等會兒別讓那人突然跑出來了,可能會有干擾。”
陶泰清點點頭,揮手將蔣宏走了過去,站在臥室門口。
方善水蹲下身,舉著一根蠟燭在水盆上方繞了一圈。
在蠟燭往水中滴了差不多九滴蠟油後,方善水低聲喚道:“顧夢文,顧夢文,顧夢文……”
“天地張目,借我神通,敕!”
方善水念咒的同時,快速地掐了個手訣指向水盆,他的指尖指向水面的瞬間,水盆上的水忽然泛起了漣漪,好像被風吹動,漣漪一點一點從中心向外不斷散開,卻源源不絕。
此時,顧景好像身不由己一樣,驚恐地看著自己伸出一隻手來。
剛一伸手,顧景就覺得指尖一痛,好像被誰用針扎了一下似的,竟然還出了血!
那滴血珠滾落,掉入水盆中的漣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