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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腿短爬不上窗台,烏龜只能趴在牆角,瞪著黑豆眼望著蘭花。
第二十九章 踏先天
方善水給蘭花澆了點水, 蘭花好像在洗澡一樣枝葉舒展地抖了抖, 頓時變得更加水靈鮮嫩。
澆完水,方善水發現剛剛扒在牆角下的烏龜, 不知何時已經爬到了他的腳上,一副努力攀山上窗台的執著樣。
方善水無語地抽回腳不給它攀, 隨即去廚房拿了顆白菜回來。
走過來,把又去窗台下扒牆的烏龜轉了一百八十度, 方善水將白菜放在烏龜的黑豆眼前讓它看到。
發現白菜, 烏龜遲疑了下,回頭望望窗台上高不可攀的蘭花, 又望望就在眼前的白菜, 最後還是很實際地吭哧吭哧爬去滾白菜了。
體內所剩不多的陰邪之氣,遭到了這股靈氣的壓制,方善水感覺剛剛真氣運轉間的滯澀突然不見了, 頓時將李容浩買的東西翻出來,現在房子周遭布置了一個隱息陣,然後就開始畫符。
有靈物蘭花的香味清神洗靈,方善水感覺自己的狀態從來沒有這麼好過, 稍稍靜立後, 一筆落下,頓時如有神助,最後一筆畫完,那畫好的黃符,竟好像隨著方善水收筆時的筆墨動了起來一樣, 無風而起,飄然欲升。
卻是筆盡符成,靈風共舉。
直到過了一會,黃符才收斂了靈韻,安靜地落回案上。
方善水一連畫了十張驅邪符,直到發現體內的真氣幾乎用盡,才不得不意猶未盡地停下來。
有些意外,明明受了傷真氣也不足,方善水卻覺得這次畫的驅邪符比自己以往畫的都好。
方善水本身最擅長的是平安符,因為這個小時候練得最多,其次是鎮魂符和五雷符,因為他比較常用。其他的符,方善水畫來水準都還一般。
驅邪符往日畫十成一就不錯了,而且畫成的那幾張,估計效力也達不到師父所畫的符紙的十分之一,所以方善水在港城代筆的只有平安符等三種。
如今驅邪符畫十成六,倒是超過鎮魂符和五雷符,趕上了他畫平安符的機率,連功效也大大提升,雖然還不及師父,但有個師父的三分之一,方善水已經很滿意了。
看樣子,以後可以把驅邪符也掛到自己的淘寶店開始銷售了,方善水看著符紙中的靈韻點點頭。
腰間被包紮好的傷口早就被血浸濕了,方善水撕下紗布,將畫好的驅邪符貼向腰間。
方善水腰間的傷口癒合得並不太好,周邊還有青黑之色。
在上頭貼上驅邪符後,黃色的符紙下好像有一條條青黑色的小蟲子鑽來鑽去,直到鑽破紙符,紙符頓時被一簇看不見的火苗點燃,很快變得焦黑。
方善水連換了三張符,傷口的顏色才恢復正常,體內殘餘的陰邪煞氣,被符紙盡皆拔除乾淨。
方善水鬆了口氣,雖然體內靈氣已空,他卻覺得前所未有的輕鬆,福至心靈,方善水當即盤腿坐在床上,面朝著吞雲吐霧的靈物蘭花,方善水口中默念清靜經,五心向天,開始打坐。
……夫人神好清,而心擾之;人心好靜,而欲牽之。
……內觀其心,心無其心;外觀其形,形無其形;遠觀其物,物無其物。
……常應常靜,常清靜矣。
方善水閉目默念了兩三遍之後,漸漸運功入定。
房間裡,月亮漸漸升起掛在窗外,在方善水默念經文的時候,月華之精流瀉入蘭花的花盆中,與花盆聚靈陣中存留的太陽金精相對而動,建成陰陽太極之勢,運轉不息。
蘭花在月華下靜靜地開放,周圍的靈氣越漸濃厚。
烏龜在床下一小口一小口地滾著白菜,費盡辛苦終於將白菜滾到窗台下的牆壁上,一邊壁咚著白菜,一邊不時看一眼蘭花。
肉眼看不見的靈氣如雲如霧地瀰漫在方善水周身,隨著他行功運轉周天,靈氣仿佛受到吸引一般繞著方善水周身旋轉,並漸漸如旋渦一樣卷流入方善水身體之中,在經脈之中不疾不徐地流轉開拓。
方善水身外慢慢籠罩上一層瑩白的光,如玉生輝。
·
青越山上,後山琅琊洞深處的棺材裡,不時傳出詭異如次聲般的嚎叫。
咯吱咯吱,棺材底似乎有一灘水一樣的影子流了出來,是那隻被抓到的聻想要逃跑!
突然,棺材周邊的煉屍陣陣紋驟然發亮,聻流淌在地面的影子仿佛受到禁錮灼傷一般,在原地無法動彈地抖了起來,直到煉屍陣紅光一滅,聻影瞬間縮回了棺材之中。
老實地回到了那只有著尖長指甲的手裡,任由那手將它搓揉捏扁,不時被指甲在自己不會受凡物所傷的身體上戳出一個洞,兩個洞……
被抓到的聻好像死心了,任憑百般玩弄,它自安靜如雞。
不過一會,沒有再發出詭異嚎叫的棺材裡,突然又有黑色如流水般的影子溢出。
這次,影子在煉屍陣中自由滾動,卻絲毫沒再受到煉屍陣的攻擊。
不一會,影子好像一個涌動的泥人一般,慢慢地憑地而起,影子就好像是一塊正在被揉捏的陶泥,漸漸呈現出人形。
先是一隻眼睛,兩隻鼻子……
然後又變成兩隻眼睛,一隻鼻子……
直到影子漸漸變化,臉部形狀越來越像方善水,大概有7、8分相像的時候,影子的變動終於停了下來,立在煉屍陣中不再動彈,好像方善水回到了山上,站在棺材邊一樣。
可是過了一會,棺材蓋好像突然生氣一般猛地掀開條fèng,那7、8分像方善水的影子,驟然被吸入棺中,一聲比剛剛更悽厲的慘叫後,棺蓋砰地合死。
月亮初上,一直合攏的棺材蓋被慢慢推開,不一會,棺材裡的人影出來,坐在棺材沿上,捏著一團被吞噬了大半的聻,任由洞內折she而入的月華灑落在自己身上,泛起淡淡螢光。
長發如水流瀉在棺木內外,人影驀然想打個哈欠。
嗯,今天起得有點早,困。
另外……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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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善水清醒的時候,已經過了一夜,驟然聞到周身一股腥惡之味,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皮膚上多了一層黑赫如蛻的腥漬,隨手一擦,黑灰下的皮膚宛如新生。
方善水感覺肉身前所未有的空靈輕便,那堆腥惡,竟似乎是將他體內無法排出的雜質和暗傷都清理出去後,遺留物的堆積。
方善水站起身想活動活動手腳,腳下一不注意,結實的大理石地板竟被踩碎了一塊,方善水頓時一僵,沒敢再動,只站在原地輕手輕腳地適應了一下身體的新力道。
這幾日住校軍訓,幾乎沒有時間靜心修行,如今受傷之後,耗盡真氣後納靈氣修行,一逸一勞間,竟然破而後立,倒是因禍得福。
方善水明顯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不同,除了力氣大增,行功運轉速度比以前快了數倍外,丹田內的真氣也變少了,卻少而凝聚,仔細一感應,赫然發現原本龐然的後天之氣,如今都化作了一縷縷稀少的先天之氣。
一夜之間,方善水竟是從後天之境跨過天塹,入了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