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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雁薇來的很快,昨晚剛得到方善水的首肯,今天就帶著她老公來了徽城,丁雁薇老公陳新歡一臉不甘不願,似乎信不過丁雁薇找的大師。
陳新歡不耐道:“薇薇,網上的大師基本都是騙子,你見過幾個大師在網上開店做生意的?真正的大師都是淡泊名利,遠在深山之中吐納天地靈氣……這兩天咱媽也在幫我聯繫,你就不要瞎摻和了。”
陳新歡三十多歲,正是有成熟男性魅力的時候,陳家有錢,幾代娶的都是美人,基因不斷改良下來,陳家一家就沒有醜人,尤其陳新歡,薄唇高鼻丹鳳眼,一副傑出青年的樣子,若不是眉梢眼角有股輕浮之氣,倒是不錯的面相,也難怪丁雁薇喜歡。
丁雁薇就是怕她婆婆找到什麼高手,萬一被高手發現了這降頭是馬來西亞的那位婦女之友下的,說不定就要順藤摸瓜地找到她身上來,到那時候,別說如今的夫妻恩愛美好了,她都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自處。
丁雁薇一門心思勸道:“老公,這個大師很靈的,婆婆找的人不是還沒找到嗎?我們就先來看看,萬一有效呢?那不就能早一天緩解你做噩夢的情況。”
“話不是這樣說,我不喜歡受騙吃虧……”
……
方善水還沒走到門前,就聽到議論自己的聲音,頓了一下。
“怎麼了方方?”好奇降頭的元沛和潘若,今天都跟著方善水一起過來了,不過他倆可不像方善水耳朵靈,聽不到門板後的倆夫妻正在非議他們。
方善水搖搖頭表示沒什麼,當沒聽見一般敲了敲門。
“來了!”門裡傳來女人的聲音,很快606的房門被打開,丁雁薇出來開門。
這房間是這旅館的總統套房,裡頭二室一廳,難得有人來住。
客廳挺大,丁雁薇她老公就在客廳里,故作矜持地站著沒動,裝作不經意地伸頭打量門外的人。
開門的丁雁薇,一見到人,也是笑臉一僵,她的視線從打頭的方善水身上,繞到俊俏得明星一樣的元沛身上,又繞到比較有上位者氣質的潘若身上,看來看去,最後還是繞回到帶著面具、貌似不同尋常的方善水身上,遲疑地問:“您……你是,青越觀的大師?”
方善水點頭,態度沒有變化,開門見山地問:“要解降的人在哪?”
方善水不在意,他身後的元沛和潘若卻眯起了眼,沒等丁雁薇說話,潘若就不客氣地道:“先不用高興,這次我們方大師只是來看看,解降是得罪降頭師的事,給不給你們解還是兩說。”
丁雁薇尷尬地側開身子,態度好了點,道:“大師你們請進。”
屋裡的陳新歡看著方善水進來,臉色立刻就不好了,還沒迎他們坐直接就問:“你是大師?你多大年紀了?”
元沛掃了陳新歡一眼,漫不經心地幫方善水接話:“廢物到37歲也是廢物,天才10來歲也是天才,你有什麼意見嗎?”
陳新歡立馬來了氣,忍怒瞪了丁雁薇一眼,丁雁薇立馬搖頭:“老公我沒告訴他們你的年紀。”
陳新歡更生氣了,這不是等於自動對號入座嗎?
元沛來回看看陳新歡和丁雁薇的面相,對方善水好笑道:“方方我們還是走吧,這倆夫妻,一個克夫一個克妻,天生一對,倒是不用咱們多為他們擔心。”
“大師,你幫幫我老公吧,他的問題很嚴重。”丁雁薇趕忙想要拽住方善水的衣袖挽留,但是突然一股風吹過,她抓歪了方向,丁雁薇一愣。
陳新歡氣元沛嘴賤,覺得這三人一看就不是什麼高人,紈絝小子還差不多,從小的教育讓他沒有直接把話說絕,但又很不高興老婆在騙子面前丟臉。
方善水:“你知道你自己中了降頭嗎?”
陳新歡聽到方善水的問題,心中一凜,謹慎地回答:“有點感覺。”
丁雁薇聽了方善水的話心裡一緊,有些後悔在網上的時候太坦誠,現在倒是開始害怕幾人會把她的事給抖出來,趕忙道:“大師,你一定是內行人,麻煩你看看能不能解降,只要能治好我老公,一百萬兩百萬都不成問題,我錢都準備好了。”
丁雁薇拿著包在眾人眼前晃,她這是在提醒方善水幾人,付錢的人是她。
陳新歡聽了很感動,丁雁薇這齣的都是自己的私房錢,雖說私房錢也是他給的,但是她能這麼主動,還是讓陳新歡覺得老婆真心對他,不過他又想讓丁雁薇長點腦子,動不動錢不錢的掛嘴上,別人不騙你騙誰?
方善水看向陳新歡:“你夫人說你最近做噩夢,告訴我你都夢見什麼了。”
陳新歡被方善水的眼神一望,頓時忘了什麼騙子不騙子,甚至忘了在老婆面前遮掩,直接就將小三帶入了語境:
“我夢見我和安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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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新歡帶著自己的新歡安妮,來一家新歡推薦的法式餐廳,吃牛排。
他這位新歡,很是知情識趣,從來不沒眼色地要東要西,也從來不提他老婆和婚姻,每天就可可愛愛地化化妝,穿穿漂亮衣服,玩玩遊戲。她年紀小,看起來很有活力,讓他這個大叔也跟著年輕了起來,不像每次回家對著自己老婆,立刻覺得自己老了十歲一樣,死氣沉沉。
陳新歡想到自己好像三個月沒回家看老婆了,這次回去,大概會被老婆鬧吧?鬧也好,反正他也膩了,正好鬧起來把婚離了,這麼一想,陳新歡又心安理得地等起牛排來了。
陳新歡:“怎麼還沒上菜?”
“老公你耐心點,這家餐廳的牛排最新鮮了,所以要多等待。”
陳新歡突然看到有個服務生,牽著一頭牛,又拽又推地拉進後廚。
那牛被推進門裡時,還回頭看了他一眼,銅鈴大的眼睛,好像要落下淚來,看著跟個人一樣,讓人於心不忍。
陳新歡瞪大眼,扯著安妮去看,安妮還滿不在乎地說:“就是現宰的才新鮮嘛,這家餐廳就是這樣。”
話雖這麼說,但是看見那牛的眼睛,陳新歡總覺得瘮的慌,讓他想起了那句小時候學的文言文,什麼見牛觳觫,以羊替之。
記得當時他還覺得荒謬,牛可憐就不宰牛了用羊替,那羊不可憐啊,如今親眼見了,才發現牛的眼睛是真能表達情緒,好像活人一樣。
陳新歡做做心裡建設,將那雙牛眼從心裡抹去,繼續等吃的。
然而這時,他又發現,那牛竟被帶到台前那個透明的廚窗里,牛眼又瞪上自己了,還悽慘地哞哞朝自己叫起來,沒叫幾聲,陳新歡看到廚師拿著大刀,一刀將牛頭剁了下來!
“噗……”血幾乎是瞬間噴滿了玻璃,那殺牛的廚師也是被濺了滿手滿臉。
陳新歡看著那斷掉的牛頭和筋肉糾纏的血脖子,差點沒吐出來,血腥味都從那櫥窗里飄出來了,然而那廚師好像沒事人似的,將牛肉分解了,就上鍋開始做牛排了,做得時候身上還一身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