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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是,現在進了警局搞這套的多了!上次有個查車的哥們,車主下來就給他跳了一段舞,拉都拉不住,呵呵。”
“頭,我們是不是要叫個有經驗的犯罪心理學家,來識別識別?”
也有脾氣暴躁的警察,不耐煩地捏起了手指:“識別什麼!先打!冒充精神病的一準給打好!”
“你得了吧,這可是個窮凶極惡的罪犯啊,殺了這麼多人。你要是不把他打死,我覺得他准好不了。”
“那怎麼辦?這案子已經傳到網上去了,我們要是一句這是個精神病就不了了之,你看網絡上那些人不得撕了我們。”
池陽打斷了他們的討論:“行了行了,不要暴力執法,打電話,叫我們局的犯罪心理學家來一趟。”
“好的,頭。”
嚴英猶猶豫豫地道:“頭……我看著有點不對勁,我們要不要再叫個道士神婆什麼的過來呀?”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看著嚴英,神情嚴肅。
嚴英:“怎麼啦?你們不同意。”
不是不同意,而是嚴英這句話好像提醒了眾人一樣,背後女鬼嗚嗚的哭聲顯得更加詭異起來。
這時候,門突然被推開,嚇了大家一跳。
見到進來的是外頭執勤的人,大家才大喘了口氣。
推門進來的人奇怪地看了眾人一眼,最後看向池陽:“頭,犯人的家屬來了,還帶了一個有名的律師。”
第七十章 精神病
……你是怎麼死的……
正在哭的姚瑤, 好像突然聽到了一個聲音在問自己。
然後, 姚瑤就恍恍惚惚地陷入了回憶。
有記憶以來,她和爸媽就不太能正常說話。爸媽對她非打即罵, 從來只關心她的學習,因為壓力太大, 有段時間她似乎得了抑鬱症,天天晚上滿腦子公式睡不著覺, 白天早起腦子又昏昏沉沉, 成績下降得厲害。
父母知道了後,對她的身體情況不管不問, 差點把她活活打死。
姚瑤躲在自己的屋裡, 經常會拿起小剪刀,一小塊一小塊地剪自己肚子上的肉,甚至偶爾會不自覺地把鞋帶抽下來, 一圈一圈地繞到自己的脖子上,試著用力勒緊……
在幾乎快要崩潰的時候,姚瑤在網上認識了江興建,那時滿腔苦悶無人傾訴的她, 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糙……
靠著他的安慰和鼓勵, 姚瑤堅持了下來。
她努力克制住抑鬱症的影響,努力康復,努力學習,終於,她考上了爸媽理想的名牌大學, 爸媽變得和顏悅色起來,她以為自己以後會變得越來越好,她搭上了車,想要去見見那個一直默默幫助他的人。
想要看看他的樣子。
想要跟他說一聲謝謝。
她知道他窮,她考上了好的大學,她覺得自己以後會努力賺錢。
她知道他找不到女朋友。
她想問問,他願不願意,等她畢業?
……沒有想到。
她終於熬過了最黑暗的時期,卻倒在了即將迎來新的人生的黎明之前。
她不甘心。
她想要活下去。
可這些人,卻不願意放過她。
【你要是敢跑,就把你這精彩的群交AV發給你的父母、你的朋友、你的老師,讓你徹徹底底的出名,讓你就算跑回去也再沒臉見人!你不是自尊心高嗎?你不是最不願意讓人看見你狼狽的樣子嗎?呵呵,你敢跑嗎?】
最能傷害你的人,永遠是最了解你的人。
她瘋了一樣去搶那個錄像。
她被推到,被踢打,然後,她死了。
死了的她眼睛沒有闔上,將那些人的臉一個個地記到地獄裡,直到那些人將她埋在了土下。
變成鬼的她,赤身裸體地待在那個沒人會來的空屋裡,死前沒有一件衣物裹體,死後竟然也一樣窘迫,所以她哪兒都不敢去,日復一日地待在那個沒人會來的空屋裡。
死後的時間似乎很漫長,漫長的時間裡她不斷地後悔。
她好像聽到了無數人罵她,為什麼要那麼蠢,那麼天真,那麼相信一個陌生人?
可是,再罵有什麼用呢?
她已經失去了成長的機會,失去了跌倒後再站起來的機會。
她死了。
……
“你叫什麼名字?”
黑暗的審訊房裡,只有一束凝聚的強光,刺在祝珥頭臉上。
祝珥本來低著頭嗚嗚地哭,哭著哭著似乎恍惚走神了起來,嘴巴喃喃動著似乎在說什麼。
聽到有人問他話,他眼神斜著向上望過來,似乎在看問他話的人,又似乎不是,他聲音很緩慢,很古怪,好像不是從他的喉嚨里發出的一樣:“姚……瑤。”
似乎想了很久,他終於想起了自己的名字。
“你……叫姚瑤?是哪裡人?家裡有什麼人?”
祝珥不說話了,只是又重新嗚嗚地哭了起來。
那人又問了幾句,祝珥都沒有反應,直到他問:“你為什麼哭?因為被警察抓住,害怕?”
祝珥哭聲猛地一止,斜視的眼睛在周圍的人身上掃過,似乎在尋找什麼,眼神非常陰寒,被他掃過的人,都有種被找替身的惡鬼盯上的感覺,不禁慫起了肩膀後退。
沒有找到,祝珥聲音壓低,答非所問地說:“因為……還有三個人沒死,留到最後的三個,最後的三個……”
祝珥聲音很古怪,好像昆蟲的口器刮在了耳膜上,一下一下地撕拉著眾人的耳鼓,讓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發起了抖。
“為什麼你要殺他們?他們對你做了什麼嗎?”
祝珥不哭了,抬頭看向問他的人,那人忍不住靠向椅背。
祝珥的臉色變得非常可怕,眼睛中充滿了血絲,照she著他臉的強聚光燈,突然啪地一聲爆掉了。
連監控室的錄像也猛地模糊了一下,仿佛信號不好般閃了幾次雪花屏,把看得警察嚇了一跳。
“什麼破燈這種質量!”
“真是邪了門了。”
“姚瑤是誰?似乎是個女孩的名字?”
……
·
背靠著牆的方善水閉著眼,皺起眉,似乎在神遊一般,太陽穴隱隱跳動,臉色變得不太好。
口袋裡的手辦師父似有所感,突然咬了下方善水的手指尖。
方善水手指一痛,睜開了眼。
那邊,被助理請來的何律師,在了解了部分情況後,有點頭疼地看著祝奕等人:“也就是說,你們懷疑嫌疑人是被鬼上了身,所以殺了人?”
祝奕等人點點頭。
何律師又看向羅含:“你是證人?”
羅含也點頭:“是啊,祝珥他真的是鬼上身,他根本不認識那幾個被殺的人。我們是第一次來徽城,我們在那個鬼屋探險,找到了女鬼和她的屍體,然後就出事了。”
何律師取下眼鏡揉了揉眉心:“也就是說,嫌疑人是真的殺了人。只是不是由他自主意識控制,而是他在不清醒的情況下做得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