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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表情尷尬的石小光的反應看上去明顯也有些不適應,漲紅著耳朵沉默了一下還是低著頭結結巴巴地開口開口詢問道,
“姓……姓師?你說讓咱們三個扮成女……女人?可……咱們這次不是來抓二重身還有證明祟君殿下沒有殺我爸爸的嗎?扮成女人是怎麼回事啊……而且咱們真的不用先去找祟君殿下嗎……”
“恩,先不去找他,把二重身和秦玄龍骨的下落確定了再說,老祖宗那邊還在等一個結果證明他真的沒有殺石文彪,我們要最快引出那條抓女祟的‘長蟲’只能用這個辦法,這幾天因為城防加強,街上一直到大半夜都到處是抓人的小鬼,躲在暗處的長蟲忍了那麼多天肯定已經按耐不住了,如果你們真的不太能接受這種事,可以直接讓我自己一個人來扮作受害者,你們到時候在一旁隨時幫忙就可以,我沒什麼意見。”
這麼事無巨細地一點點回答著石小光的問題,晉衡似乎也並不覺得自己說了什麼很詭異的話,相反還表現的異常鎮定。
而被他這番無形中就讓人根本拒絕不了的話搞得臉色更難看的廖飛雲頓時也沒轍了,只能一臉鬱悶的瞪著這心越來越來大的臭小子又咬牙切齒地開口道,
“你就非得……咱們三個扮成女人?我們就不能另外再找個願意幫忙的……女祟嗎?”
“找來幫忙的女祟真出了事我們三個誰都負不了責,而且我想要的最終結果就是我們被‘長蟲’抓走,只有被‘長蟲’抓走,我們才能看清楚幕後主使的真面目,明白我是什麼意思了嗎?”
“……可我沒穿過裙子,小光肯定也沒穿過。”
“不用你們穿裙子,只要到時候在身上塗我手上拿的的這種油脂就可以了,長蟲自然會將目標當成是他心儀的雌蛇。”
“……誒,姓師,這油脂又是什麼東西啊?”
“母蚌油,也就是傳說中東海蚌女身上才會分泌的香油體脂,古時宮廷女子相傳有用蚌油護膚養顏的古法,所以曾經東海一帶的不少地方就因此湧現了大量的捕蚌人,美麗的蚌女死前會呼救尋求雄蚌的幫助,在那種情況下分泌出來的油脂對水邊的許多雄性生靈甚至是龍的吸引力都是具有十分強大的吸引力的。”
“……強大的吸引力,額,具體是怎麼個強大法……”
“就是你想像的那種強大法,所以到時候只要在手心或者身體經常出汗的地方稍微塗抹一點就可以了,用的太多會引起什麼後果你們絕對不會想知道,大約七八分鐘後它帶來的特殊效果就會自然而然地在空氣中消散,我們三個到時候抓緊這個機會動手,把長蟲的蹤跡確定下來就可以了,而只要找到了它,二重身的下落也就不難找了。”
晉衡的話說到這兒,廖飛雲和石小光也真的無話可說了,畢竟被當成發情的母蚌總比讓他們直接穿裙子扮女人還要去抓那個據說十分可怕的黑龍好。
不過交代完這些後,他們接下來的抓捕色長蟲計劃也差不多就這麼暫時定下了,晉衡隨後又在周圍放了些繼續幫忙打探秦艽的消息的小紙公出去,之後才和廖飛雲他們一塊消失在了西北城裡。
而在城內的另一頭隱蔽無聲的角落裡,倒是有另一番古怪隱蔽的情形在暗自發生著,只是鮮少有人去注意和發現,只待那一朵朵血紅色的傀儡花從白色的骷髏里一點點生長出來罷了。
……
“燈籠鬼,鬼燈籠,鼠婆娘的夫家,買不起燈籠……鼠油渣,炸鼠油,鼠婆娘的夫家被炸成了燈油……”
西北城東郊,烏漆漆的瓦屋胡同里,滿街白皮孫們哼唱的怪異小調中,一個滿身醜陋骯髒的麻布衣服,背上背著個軟塌塌長包袱的長髮男人正低頭地緩慢行走於無人的暗巷中。
他瘦削慘白的臉上長滿了猙獰的爛瘡和傷疤,嘴唇發白,牙齒發黑,臉上的皮肉暗淡鬆弛,一隻蒙著黑布後的乾癟眼睛也隱約瞎了,而除了這滿身可怕的疾病和殘疾,落魄男人身邊唯一帶著的就是一把破破爛爛的雨傘和那個奇怪的包袱了。
他剛剛就是一個人這麼從前面相對熱鬧些的主城裡撐著這把破傘搖搖晃晃地走過來的,一路上不少凶神惡煞的邪祟都紛紛避讓著他,更不用說是其他稍微正常一些的路人。
而在經過之前某一處城防時,他還被兩隻手上拿著畫像的小鬼給粗著嗓子惡狠狠攔了下來,只是先看看他手上的破傘,又看看他這窮酸的家當後,這兩隻對照著畫像四處抓人的小鬼到底還是厭惡地揮了揮手,又把他給乾脆放走了。
“……多謝兩位的不殺之恩了。”
嘶啞著嗓子扯扯嘴角道了句謝,面容宛若惡鬼轉世的男人見面前青面獠牙的小鬼們不耐地罵了句還不快滾,也趕忙順從恭敬地拿上東西走了。
而目送著這陰陽怪氣的丑鬼一步步離開,兩個小鬼這才不屑地撇撇嘴,又著拿著手上那張蛇郎畫像去別的地方找人去了。
說起來,這兩天西北城街頭巷尾到處充斥著青面獠牙,打著白燈籠找城主的小鬼,就算是深夜街上也隨處可見。
這些小鬼在前些時間女祟們丟失時一個個都習慣裝聾作啞,如今西北城主丟了卻忽然格外心急起來。
而也多虧了他們這些天沒日沒夜的在城裡找城主,這幾個晚上城內的治安忽然一下子改善了許多,連那總是半夜跑出來抓女人的長蟲也跟著小鬼們的鑼聲而被迫消停了下來。
抓人的長蟲忽然消停了下來,有些人心裡肯定就不高興了,而這一點自然就是另一些躲在暗處的人想要達到的目的之一了。
畢竟不自己親自做一回受害者,這位西北城主永遠就不知道那些被迫抓走的女祟們是個什麼心情和感受,加上城裡忽然鬧這麼一出,哪怕是很少的懷疑,那些西北城主手下的人也難免會和長蟲的主使者產生些間隙,而那抓人的幕後黑手自然也不得不暗中躲藏幾日多看看情況再說。
只是任憑他們如何在城裡翻了天的找,都無法確定那一夜神出鬼沒地抓走他們城主,還故意留下半張活剝下來的帶血豬皮的兇徒究竟是誰,更不用說是親自抓到這怪人了。
可只要此刻將視線重新投向那剛剛和小鬼們分開,獨自進入暗巷的長髮男人就可以發現,他和之前在人前匆忙落魄趕路的樣子相比,明顯腳步故意放慢了些,連那原本佝僂著的背都漸漸直了起來。
這模樣簡直讓人不忍直視的丑鬼,自然就是我們前些天晚上用仙人跳成功拐走了西北城主,並且到現在還在逍遙法外中的秦艽秦祟君了。
雖然這些天西北城主的手下已經算是在城內布下了天羅地網,可是在他家好下屬金竟之這一手毀容式的刻意糟蹋下,秦祟君原本那張英俊瀟灑的美男子臉還是活生生給弄成了現在這幅模樣。
只不過臉看上去不堪入目些,也有它本身的好處,至少要隱藏住蹤跡在城裡打探消息就比平時要來的容易多了,而和金竟之這些天一直都在各自分開行事,只有天黑才會在這個老鼠洞碰頭的他此刻看上去倒是依舊小心,連身後的每一絲異常的腳步都盡數被他聽在了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