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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 應該很快就下來了。”
說完秦艽就繼續照顧晉長鳴吃早餐也不吭聲了,對他的印象因為晉衡和孫莊的形容所以還不錯的廖飛雲見狀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只當他平時就是這樣不愛和人說話的樣子就點點頭來了句那我上去叫他。
而一路跑上樓的廖飛雲還沒敲開晉衡的房門就正好遇上了從旁邊那個房間自己走出來的晉大少,等在門口直接對上的兩人古怪地沉默了幾秒,拿手指著他脖子的廖飛雲才一臉疑惑地開口道,
“誒?我怎麼記得……你原來不是睡這間的?昨天晚上……”
嘴裡的話說到一半就給停下了, 廖飛雲本意是想問問別的,可一看到晉衡脖子裡的紅腫,他趕緊就識趣地閉上了嘴。
而抬起頭才注意到廖飛雲的臉色看上去好像有點奇怪,剛剛從秦艽的房間出來正準備下樓的晉衡也下意識低頭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等後知後覺地撇見到自己領口下面那些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有點奇怪的紅腫,昨夜差不多凌晨才從外面回來的他大舅頓時也和廖飛雲之前一樣愣了一下。
“我說……你們倆下回也注意點啊,家裡還有個小的呢……這脖子怎麼弄得和被兩百多隻蚊子咬過似的,這麼大的人了知不知道害臊啊……”
廖飛雲明顯就是在故意他的調侃聲讓晉衡的表情有點尷尬,可偏偏這種事又是最不好和別人解釋的。
明明昨晚從外面一路回來之後他們什麼也沒做,可就因為昨天恰好是他和秦艽半年來頭一次正式決定同房,所以以前其實很好解釋的一件事情,由於晉衡剛剛是從不屬於自己的房間裡走出來的,忽然就開始變得有點曖昧不清起來。
而見一臉壞笑的廖飛雲果不其然就是一副想歪了的樣子,晉衡一時間抿了抿嘴唇也不想多解釋什麼,只是把脖子裡那些確實就是被差不多二百多隻的蚊子咬出來的痕跡遮好,才板著臉揮揮手示意廖飛雲和自己過來。
“喲,怎麼了怎麼了,是不是還想悄悄和我分享點大人之間的秘密啊哈哈……”
聽著廖飛雲在身後和自己胡說八道也沒有任何反應,關上門慢慢坐下來的晉衡收拾了下自己的書桌之後他們才開始聊起了正事,而聽到晉衡口氣相對嚴肅地問起之前讓他另外幫忙查的事,本來還一臉沒睡醒的廖飛雲忽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一拍手,接著才大概回憶了一下開口道,
“哦,是,你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了,我去給你查了,昨天上午正好在局裡拿檔案,所以就上戶籍檔案科那邊順道找了我一個老前輩問了問。”
“怎麼樣?”
“那個姓小的丫頭確實有點蹊蹺,她目前沒有正常人的戶籍,所以我也不確定她到底活了多大的歲數,但是小五蘊這個名字在十幾年前曾經經人到警察局辦理過一次死亡證明,上面顯示是一個八九十歲的老太太要把遺產都轉移給自己唯一的孫女小五蘊,照你之前的推測,我覺得她應該就是想金蟬脫殼換個新身份吧……”
“還有嗎?”
“唔,還有就是……她辦理自己死亡手續的那幾年之後還有一個事,我不確定和她有沒有關係啊,就是單純和你這麼一說,咱們市那一年好像發生過一個類似於時光倒流的怪事,很多人清楚地記得那天發生異常的時間是24號9點23分,當時家裡的鬧鐘和各種計時設備都在自己眼前自動退後了16分鐘,這件事只發生在楊川市周邊,據說全國其他地方的人都沒有這個感覺,恰好那幾天一直都在下雷暴雨,然後有四個住在青山療養院的百歲老人聲稱看到24號夜裡有像長蟲一樣的東西試圖飛到天上,最後卻被幾道雷給打的掉了下來……”
廖飛雲說的這事晉衡其實並沒有太深刻的印象,畢竟那時候他才只是個小孩子,所以對很多舊事他都僅限於科普文字和他人的口述上面,而看出來晉衡明顯還挺關心這事的,廖飛雲一時間也有點疑惑,只有些好奇地就隨口問了他一句道,
“你幹嘛還盯著這小丫頭啊,狗那事不是都已經結束了嗎?”
“還有一點事情沒有收尾,而且,她上次和我說她見過晉淑。”
“什……什麼?她見過晉淑?”
“恩,所以我懷疑她有可能知道‘門鑰匙’被藏到哪兒去了,那個時候老宅被那些闖進來的祟找遍了,可還是找不到真的‘門鑰匙’,長鳴和老爺子一直以為當初家裡是被搶劫了,但這件事具體是怎麼回事,我到現在也沒辦法和他們仔細解釋清楚……這幾年我始終都沒辦法請出常用姓氏以外姓氏的原因也是因為這個,‘門鑰匙’丟了,族姓,國姓還有一些生僻姓氏的老祖宗也就沒辦法像從前那樣通過‘門’順利來到人間,再加上下次的祟cháo也離的不遠了……”
這般說著,眉頭皺緊的晉衡就將自己視線落在了桌上那本用仙鶴紙鎮壓著的萬家姓上,廖飛雲看出他的神情並不輕鬆,也趕忙來了句你壓力也別太大,我幫你去再查查,這事急不來,之後兩個人才結束了這段書房內的短暫對話。
可一直到廖飛雲在他家吃過早飯離開後,晉衡還呆在書房裡思索這件事,隨後老董開車過來把長鳴送去補課後,獨自坐在書房裡的晉衡才忽然聽見秦艽在外面敲了敲門。
“晉衡,我開一下你的衣櫃放一下東西可以嗎?”
“恩,東西多不多?”
這般說著,把桌上的雜物都收起來晉衡便給他開了書房門,因為昨晚睡前兩個人就已經商量好接下來都住到一個房間去,再把另外一個房間用來做客房,所以今天早上秦艽一起床就大概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雜物,並打算把所有屬於他的生活物品都拿到了晉衡的大臥室來。
只是等晉衡主動從書房出來,又幫秦艽拿了東西進了自己房間之後,他才發現秦艽的私人物品簡直少的可憐,除了幾件出獄那時候買的衣服褲子,就是一個很不起眼的小黑包。
而注意到秦艽把黑包小心地放在了柜子的最下面,晉衡也沒說什麼,等親眼看著他把貫穿他們倆整個相識戀愛和正式同居的某件襯衣很強迫症地抹乾淨所有褶皺才掛起來,秦艽還完全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以前還沒留心所以也沒什麼太大的感覺,現在一看他這樣就有點不舒服的晉衡半天才皺了皺眉。
“你穿什麼碼的?”
“恩?和你差不多。”
因為秦艽的話下意識就打量了眼他的身材,晉衡本意倒是挺嚴肅正經的,但眼梢透出股說不清道不明味道的秦艽隨後卻在轉向他的脖子看了眼後忽然笑出聲道,
“要不要再塗點藥膏,你脖子裡的東西看上去好像有點奇怪。”
他這話一說出來,之前還能在廖飛雲面前佯裝鎮定的晉衡頓時就不淡定了,畢竟沒有誰比秦艽自己還清楚他們倆為什麼昨天不早早回家睡覺,卻在約完會回來的路上單獨跑去做了什麼奇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