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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晉衡嚷嚷完這番話就鐵青著臉往外走,明顯一秒也不想在這兒多呆的廖飛雲說完就打算直接走人,他一時間沒有去注意身後晉衡臉上的表情,只是怒氣沖沖地就從晉衡家一路出來往小區門口走就準備去拿自己的車。
可還沒走幾步,他就看到自己的車旁邊遠遠地站著個眼熟的身影,而一對上彼此均有些古怪的視線,某個姓秦名艽的傢伙就一臉噁心不死人的詭異表情夾著只煙沖他晃了晃。
“來一根,廖警官?”
“滾!”
“恩?怎麼忽然就這麼生氣?晉衡剛剛在家裡怎麼和你說的?他聽從你的勸告把我這個該死的祟趕出家門了嗎?還是說他看上去很固執,無論你怎麼說都要和我這個祟一條道走到黑?”
“……”
因為秦艽的話而臉色難看地陰沉下了兩,眼睜睜地看著這個混蛋在自己面前說著些惡意至極的話,終於明白他剛剛為什麼那麼輕易就願意離開的廖飛雲一方面兩個拳頭都在咯吱咯吱地癢,一方面還是忍著心裡的怒氣等著這陰險至極的傢伙趕緊說完趕緊滾蛋。
偏偏秦艽這傢伙看上去似乎並不打算放過他,只是見四下無人才故意走近了些臉色鐵青的廖飛雲,又俯下身用比廖飛雲恐怖陰森數倍的眼神扯扯嘴角道,
“……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這次這件事過去之後,你最好永永遠遠地離晉衡遠一點……說實話,我有時候真的很討厭像你這樣自詡出發點正確,還特別喜歡對別人的事情指手畫腳的人,在你眼裡,你也許認為自己這樣的行為就是在關心自己的朋友……可你表達自己情緒的方式永遠都是像個沒腦子的猿人一樣對著自己的好朋友野蠻地大吼大叫,蠢得根本無可救藥,也難怪我能這麼容易就猜透了你的想法,因為只要是稍微帶點腦子的人,都可以讓你死無葬身之地你信不信……”
秦艽和毒蛇一樣陰冷的眼神讓因為他的某些話而臉色難看的廖飛雲頓時更憋火了,可氣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卻再次在心裡確定,這個表里不一,滿口謊話,一肚子壞水的傢伙絕對絕對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而雖說剛剛在他們家裡的時候才和晉衡爭吵過,但這一刻還是不可避免的擔心起了某個固執的要死的臭小子會不會被坑的現實問題。
本想一走了之再也不搭理這對臭不要臉狗男男的廖飛雲不知為何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咬牙切齒地瞪了一眼面前這比黃鼠狼還陰險,比毒蛇還卑鄙的王八蛋又大吼了一句道,
“你給我聽著!這也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今後只要是他晉衡找我幹的事!不管你他媽是什麼東西!老子都一定管到底!如果你敢對那臭小子還有他們一家老小做什麼!不管我廖飛雲自己有幾條命,我都要在死前先要了你的命!你要麼就老實點永遠別露出什麼馬腳!要麼就等著看我能不能收拾得了你!媽的!滾開點!別擋著道聽見沒有!”
放完這一大通格外真情實感,堪比友情宣言的狠話,剛剛還和晉衡發火說再也不是哥們兒的廖飛雲就惡狠狠地一下子打開自己的車門,一路冒著嗆人的尾氣像個炸了鍋的煤爐一樣火急火燎地走了。
等注意到廖飛雲和他的車都已經完全消失了,之前拎著兩袋垃圾出門卻還沒來得及倒的秦艽才挑挑眉收回視線並準備彎腰拿起花壇邊的黑色垃圾袋。
也是在這時,那躲在一邊偷聽了半天的公母大仙才敢從花壇裡頭冒出來,又一個沒忍住就用格外好奇的眼神看了眼心情明顯不錯的秦艽道,
“祟君,你剛剛做啥故意逗那傻子玩呢?”
“哦?我有在逗他嗎?”
“那可不,剛剛那話一聽就是故意說給那笨的要死的傻子聽的,不過誰讓他罵咱們晉相公呢,晉相公可是祟君您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他算個老幾,敢那麼罵人,還罵祟君您,真是好不怕死……”
蹲在花壇里的母大仙這麼嘻嘻一笑就開始信口胡扯,之後還和公黃鼠狼一起機靈地拍起了自家頂頭上司和他家家屬晉相公的馬屁。
而因為她這話而眯了眯眼睛,表情相當無動於衷的秦祟君一時間倒也沒有表現出任何被黃鼠狼夫妻倆奉承後到的多餘情緒,只是表情詭異地轉了轉灰色的眼珠子隨後才一臉懶散地扯開口評價道,
“傻子就是傻子,這麼頭腦簡單,四肢發達,我才懶得和他隨便計較……就怕你們的晉相公沒了這唯一的朋友心裡又開始後悔,別到頭來搞得好像什麼事都是我故意搞出來的似的,我可負不起這個責任……”
這般語氣漫不經心地自言自語著,面對公母大仙一臉茫然的呆傻眼神,秦艽也沒有多做解釋,可等拎起手上的黑色垃圾袋往前走了幾步後,忽然想起來什麼的他才低下頭又在這兩口子的注視下顯得有些滲人笑了起來。
“說起來,我居然都忘了提醒你們了,以後再敢大白天隨便冒出來和我說話,讓周圍鄰居看見了我就活扒了你們的皮,過兩天我和他要一起出門去找三身國,應該好幾天之後才會回來,家裡就靠你們幫忙看著了,平時多在附近轉轉,有空就做做好人好事,以後你們晉相公問起來,就說是我讓你們去做的,語氣記得低調自然點,聽明白了沒有?”
公母大仙:“聽……聽明白了,祟君。”
第72章 姚
因為白天和廖飛雲鬧得不太愉快的緣故, 一直到這一晚睡覺前, 晉衡看上去心情都明顯不太好。
對此,秦艽當然不會立刻說主動去詢問什麼, 畢竟哪怕關係再親密的人之間本身也會有自己讓對方跟著自己煩惱的事情。
只是對於身份, 立場甚至是善惡觀都根本天差地別的兩人來說, 能夠像現在這樣互相包容地選擇生活在一起並再次嘗試著了解和接受彼此就已經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而為此特意下廚做了頓精緻的燭光晚餐,又關了家裡所有的燈把幾個月前慶祝搬家時晉衡買的那些香薰白蠟燭給重新找了出來。
等兩人一起吃過晚飯, 他們就如往常一般在自家落地陽台邊呆了好一會兒, 也是在這時,秦艽才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身旁始終一聲不吭望著遠處的青年, 又找準時間看似隨意地眯起眼睛問了句道,
“那個姓廖的大猩猩今天是不是沖你發火了?”
雖然知道他一定會問起一件事, 但是有那麼一瞬間低頭出神中的晉衡還是愣了一下,可腦海中只要一想到廖飛雲今天離開時那副怒氣沖沖的樣子,過了會兒選擇誠實回答的晉衡還是語氣有些複雜地淡淡回了句。
“恩。”
這欲言又止的一個字顯然就已經足夠說明今天那場談話的糟糕和尷尬了,而說完本以為他會對廖飛雲一陣冷嘲熱諷的晉衡緊接著卻沒有聽到秦艽針對這件事發表什麼意見, 只是見他整個人很沉默地靠在陽台邊看了會兒夜空又很忽然地對自己開口道,
“我最後一次見到我這輩子唯一的朋友時其實也弄得很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