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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試圖去解釋自己的目的好像越有些解釋不清,被莫名其妙冠以掃。黃之名的他大舅面無表情地盯著面前這兩隻瑟瑟發抖的公母大仙多看了兩眼,隨後才幹脆放棄解釋又強行沉下臉語氣相當冷酷地開口道,
“天亮之前,麻煩順路幫我帶個信去祟界。”
“帶……帶信??”
“恩,帶信,交給你們那位祟君,都認識他嗎?”
“哦哦!!祟君殿下!!認識認識!!當然認識!!”
一聽到祟君這兩個字就立刻明白了,兩隻從晉衡手下帶著信跑出來,僥倖拿回來一條小命的公母大仙之後也沒敢耽誤這位奇奇怪怪的姓師的正事,急忙地從連通著祟界的牆裡頭一路就跑回大老遠的祟巢去。
而再等祟巢中剛好準備休息的秦艽親手收到這封輾轉而來的信時,聽面前的河伯親口說出人間的姓師讓人送過來的話後,他這兩天氣色到現在還沒有好轉的面頰上多了點遲疑的神色。
“姓師?”
“對,就是那姓師,剛剛不知怎麼回事就有兩個公母大仙送到門口來,說是那姓師親自讓他們轉交給您的……”
“恩,先拿過來看看吧。”
對某隻紅眼死兔子的臭脾氣也算是有幾分了解,其實不太相信他會主動找自己和解的秦艽隨手就將手中的信給拆了開來。
只是待他眯起灰色眼睛又面無表情地抬手拆開手中的那封來意不明的信,一對上信裡頭那乾巴巴,冷冰冰,好像和他根本就不熟的話,秦艽這倆天本來就糟糕透頂的心情瞬間就變得更有些陰晴不定起來,差點連關於門的事都不想仔細看了就直接玩味地勾起了嘴角。
“祟君……您這是怎麼了啊……”
一看到自家祟君這恐怖又滲人表情就有點後背發毛的感覺,河伯小心翼翼的問了他一句還不忘關注了一下他的情緒,而秦艽聞言也沒吭聲就這麼又往信上的其他內容大致看了幾眼才不置可否地抬起陰鬱的眼睛扯了扯嘴角道,
“我要找的門不出意外應該現在就在這姓師手上,但是很可惜他手上並沒有打開門的鑰匙,祖龍和那幫老不死的當年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被封在門中世界沒辦法出來三年,連帶著我的龍角也被他給一併帶走了,我要是現在想找回我的龍角,就一定要先和那個姓師一起配合併協助他找到那個門中世界……”
秦艽口中的猜測也讓旁邊一直站著的河伯露出了些許驚疑不定的表情,畢竟要將這麼兩個水火不容,立場對立,天生八字就不和的人硬是湊到一塊去也是真虧了那些人間的老祖宗們能想的出來。
可很顯然,那幫活了幾千年的老祖宗們不僅很敢想,還敢做,不僅真的成功地讓這兩個始終被蒙在鼓裡的兒孫對各自生出了別樣的情誼,如今還變成了這種哪怕真相揭穿也不得不被捆在一起,哪怕是心裡不樂意也絕對不能分開的詭異狀態。
只是很顯然,秦艽雖然當年被祖龍摁著頭強逼著算計過一次,這會兒卻是再也不想被這樣隨意擺布第二次了,所以當下他便撐著頭顯得有些漫不經心地吐出點蛇信,又用蒼白細瘦的手指尖撫了撫落滿青鱗的眼梢冷笑地開口道,
“他讓我去找他,我就去找他,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有些人就是這麼自以為是,總以為自己整天叫囂著替天行道就能有多麼了不起似的……什麼門鑰匙,什麼門,聽都沒聽說過,以後再看見有什麼黃鼠狼之類的東西擅自跑進祟殿來就直接打死不用客——”
話到嘴邊就忽然奇怪地停下了,河伯見狀也有些疑惑地看了自家忽然沉默地祟君一眼,可偏偏世上有些事還真是真的命中注定,因為就在秦艽剛剛正準備把手中的信直接扔掉的瞬間,無意中撇到信的背面還有幾行亂七八糟字跡的他卻忽然神色一變又猛地停下了手。
而當他面色古怪地收斂起心中的諸多偏激陰冷疑神疑鬼的情緒,又慢慢地翻過來看了眼之後,前一秒還想著不如徹底斷了心中那些念想的祟君殿下就這麼一眼看到了這封信的後面那一頁居然密密麻麻地寫著……不下十幾句被某隻傻兔子統統棄用掉,卻最終還是以這種冒著傻氣的方式被他意外發現的真心話。
【落鱗好點了沒有?還疼不疼?】
【如果還是一直不舒服,要記得換別的藥方,不能一直拖,臉上會留疤。】
【寫這封信,是我想告訴你,我找到我們家丟失的那扇門了,晉淑當年好像放了點東西在裡面,我現在必須要進去取出來,找出關于姓氏和血脈之間真正的秘密。】
【祖龍進去之前留下話說開門的鑰匙他早就已經給你了,讓我現在來找你,但我不確定你心裡究竟是什麼想法,當然如果你實在不願意我也會自己再另想辦法開門,不會勉強你。】
【另,長鳴的班主任今天來電話了,謝謝你之前幫我盡到了很多我沒完成好的責任。】
【要是有空來人間一趟吧,我們一起去參加長鳴的家長會好嗎?】
【一個大叉,兩個大叉,三個大叉。】
……
河伯:“……祟君,您……您這是又怎麼了……”
秦艽:“沒怎麼。”
河伯:“那……那些黃鼠狼還……打不打死……啊?”
秦艽:“不打死了,好吃好喝供著,以後有信都給我第一時間送過來,耽誤了我就打死你,聽見了沒有?”
河伯:“……聽,聽見了。”
第69章 姚
接下來的好幾天時間裡, 某位姓師家的書房和某位祟君的寢殿中都活躍著兩隻黃鼠狼鬼鬼祟祟摸黑送信的身影。
這信一般是晚上去白天就能回, 兩人的通信頻率並不高,但是看情況似乎一直有在私下聯繫, 起初並不清楚這是什麼情況的公大仙還有些疑惑這兩人到底是怎麼認識的, 後來經他婆娘隨意這麼一點撥, 這本還雲裡霧裡的公大仙才猛然間恍然大悟,又一臉咋舌地沖自己老婆開腔道,
“啥, 娘子,你說啥, 你說你懷疑這姓師讓俺們送到祟界去的其實都是給祟君的……情信?!”
情信這匪夷所思的要死的兩個字, 此刻正窩在小區里某戶人家的空調下面的黃鼠狼兩口子當然不敢太過大聲, 而一臉嫌棄地看了眼自家這個腦子明顯不太靈光的傻相公,母大仙先是瞄了眼黑漆漆的四周圍,隨後才壓著小細嗓子小心翼翼地開口道,
“不然你以為呢, 這兩人要不是背著所有人在偷情, 何必整天都這麼偷偷摸摸呢, 還專門挑黑燈瞎火的大晚上才給對方寫信送東西送過去,這今天你一封信,明天我一封信,河伯還在裡面幫忙遮遮掩掩的,這不就是生怕讓別人知道他們倆不僅認識還熟的很嘛……”
母大仙的大膽猜測從某種程度上還真就說到了點子上,雖說這番話離事實肯定是還有一些差距的, 但其實也差不了多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