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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聽著這索命般地歌聲,又被迫面對著眼前這些離自己越來越近,眼神各個兇狠暴虐的‘老孩子’,聯繫到之前‘泥娃娃’似乎想對自己說什麼的晉鎖陽只低下頭冷著臉地快速開口問道,
“……泥娃娃……我們現在到底還有什麼辦法可以躲過身後那些老孩子?”
“……”
“泥娃娃?泥娃娃?”
接連問了幾聲才發現肩膀上的小傢伙壓根沒有回答他,晉鎖陽臉色發寒地低下頭一看,卻只對上了臉上沒有嘴的‘泥娃娃’手舞足蹈的動作,還像個猴子似的不停地示意他往天上看。
而頓時無言以對地僵硬住了臉上表情,又頭疼欲裂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這一晚簡直被各種莫名其妙的事折磨到神經都快崩潰的晉鎖陽只能站在懸崖邊一步步退讓著那些呲著牙靠過來的‘老孩子’,又抓住肩膀上的‘泥娃娃’臉色十分難看地一字一句地追問道,
“你嘴裡到底在說什麼!這是什麼意思……天上到底有什麼東西能幫——”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對面一個猛地撲上來要用爪子撓開他脖子的‘老孩子’給推得從雞籠岩石上又一次摔了下去。
整個被活生生撞出去的白髮青年和‘泥娃娃’一起錯愕地望向眼前黑壓壓的天空,卻只看見天空的盡頭好像有什麼體型龐大的,十分恐怖的東西隱藏在密集雲層後。
閃電,驚雷,狂風,一瞬間照亮睜開的白色眼眸。
空氣中,蝴蝶翅膀上的藍色眼睛,黃綠色的枯葉,飛鳥尾巴上的灰色絨毛都在他黯淡的瞳孔里一一划過。
霎時間,流光溢彩,星河璀璨,凡人滿眼所能看見的山林和天空間到處閃爍著迷離如螢火的光。
山的深處有許多老嫗在如蟬鳴般尖著嗓子唱歌,唱的是不知名的歌謠,動聽而憂愁。
可被那群‘老孩子’追趕著從懸崖掉落下來的白髮青年卻什麼也無法碰到,什麼也無法觸到。
只有那從高處墜落冰湖的背脊劇痛感和包裹住身體的寒冷充斥心頭,以及一雙眼睛,一雙灰色的,仿佛承載著無盡孤寂與痛苦的眼睛在隔著深藍色的螢火中定定地望著他。
這讓整個人仰著頭往河水中下沉的他忽然有了絲內心酸楚又熟悉的感覺,只在因為疼痛而疲憊地閉上眼睛的同時,就想要伸出手去緩緩觸碰那個人模糊的面容。
而停留在再次因為重傷暈過去的晉鎖陽意識里最後的一秒的畫面,就只是一雙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和他的徹底交纏緊握在一起的手,以及一條仿佛幻覺般轉瞬即逝的,帶著閃閃發光青色鱗片的……
龍尾。
……
【把愛中的愛獻給你】
【就是我的靈魂】
【把歌中的歌獻給你】
【就是我的心靈之曲】
【把願望中的願望獻給你】
【就是我那顆火熱的心】
——《海然海然》
作者有話要說:主線開始~
一萬字,把答應的兩章直接合併了,不好意思有點晚,不過見面了終於見面了,這下開心了吧小寶貝們?
下面是本次閱讀理解答案公布和羊老師的破題講解時間,如果不仔細看,又說自己看不懂我寫的內容,我下次真的就不管了啊,群麼=3=
① 對范村村民的長相為什麼普遍會這樣有疑問的,指路第129章 ,在抓鬼愛好者大舅的那本隨身攜帶的私人筆記中,你會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所以還是那句話,每一個出場角色都是必要的,不是無用的。
② 數字標註的兩個地方即為上章略微提到的隱藏伏筆,具體是什麼情況可參考第121章 ,秦艽與燈芯老人最後的那段關於時間和活人轉世的對話,這也解釋了為什么舅媽以前找了那麼年,都找不到大舅人究竟在哪兒的原因。
③另,提前說明一下,最後一個大單元一共分為這樣的五個小故事,《公雞郎之怒》,《子孫魚的傳說》,《婆娑之愛》,《娟娟》,《龍回頭》。
楊花是本單元《子孫魚的傳說》的主角,聯繫大舅目前的臉,她究竟是什麼身份也就不用直接說了吧?她的存在是因為目前的劇情需要她以這樣的方式存在,心裡始終不喜歡這種和主角有關係的新角色的我也沒辦法,反正這個單元劇情結束之後,她人也就不在了回他真正的媽媽的身邊去了。
④ 《海然海然》,一首我很喜歡的蒙語歌,是杭蓋樂隊唱的,有空可以聽聽,我個人覺得很符合舅媽這一章中重遇大舅時候的那種心情。
第133章 楊
夜深了, 山林間的雨下得也越發地大了。
東山縣唯一的一家郵政窗口前, 將自己完全卸了貨的小貨車停在外頭,明早還準備給周邊的村民抽空送信的老塔正坐在郵局內提供的小電視機前地費力調整著上頭的天線, 時不時還要焦頭爛額地往窗外黑壓壓的天空看上一眼。
他在這東山住了足有三四十年了, 除了早些年不太平山里時常發大水的時候, 可還從來沒見過今晚這樣奇怪又反常的天。
剛剛外面的雷聲和閃電足足響了有足足四五分鐘,一度讓半個東山縣的供電都出現了嚴重的問題。
縣城內不少人包括老塔自己都被嚇得當即關閉了家中的可用電源, 可沒過一會兒, 黑漆漆的山上恐怖的雷聲雖然停了,雨勢卻又忽然地大了起來。
而一時半會也不確定這大雨究竟什麼時候停下, 老塔閒著無聊就只能擺弄起了這台許多年沒人碰的電視機, 可才一打開, 他就發現原來山頂的雷電不僅影響了電源供應,還把信號給中斷了,搞得電視裡大片大片的雪花,連裡頭究竟在放什麼都聽不清楚了。
“……一月十四……一月十四……農曆……農曆小年……嘎……嘎……雞年……雞年……馬上就要……嘎……嘎啦……過去啦……哈……哈……”
電視機里扭曲的彩色斑點配著這人聲還真給人一種背後隱約發涼的感覺, 一臉糾結地調整著天線的老塔當下也沒注意這一點, 就這麼低著頭一直重複地拍啊拍的, 可他越使勁拿手拍,電視機裡頭傳出來的聲音反而越顯得奇怪了。
而似乎也發現了自己這壓根沒有科學依據的土辦法並不能解決目前的困境,臉上充斥著無奈和鬱悶的老塔先是拿起旁邊的火機氣呼呼給自己地點了支煙,半響才盯著牆上栩栩如生的龍神年畫一臉無語地小聲嘀咕道,
“秦艽那傢伙又在天上搞什麼,怎麼今天剛回來就開始布雨……如今這大冬天山里又不干不燥的……大半夜的怎麼還忽然颳起風下起雨了……”
這話說著, 拿起手邊的煙又抽了一口的老塔也沒當真,就是句很隨意的口頭抱怨,說完他自己就給馬上忘了。
然而下一秒,當輕輕揉著鼻樑骨的他不經意抬頭就看向外面壓根沒開燈的郵局的窗口外時,整個人都一愣的他卻發現小窗外頭不知道時候忽然站了個渾身濕漉漉,狼狽可怕地簡直像水鬼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