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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黑水即將在秦艽的一手干預下徹底退cháo,他們這些外來的闖入者也會一次性從已經快修補完成的窟窿中離開。
巨人村到時候必定會和羅剎人之間有一番真正的生死之爭,而關於那個神秘的寶物‘年’的命運,兜兜轉轉間似乎又再一次落到了某些人的頭上。
只是前路哪怕再黑暗兇險再深不可測,某位這次已經決心把自己的名字和這裡徹底綁到一起的晉姓師,卻還是和他家等了半天明顯已經十分不耐的龍君這麼手拉著手走人了。
而一直到他們倆都這麼氣氛詭異,拉拉扯扯走開老遠了,半天,心裡又是感慨又是無奈的牛表弟只能又一次一臉無語地抱頭蹲在地上小聲開始嘀咕道,
“好吧好吧,有情人終成眷屬,其實也挺好的……總比一輩子回去都不開心強,反正,反正我也根本管不著你們的事……”
“……”
“可……可你們倆能不能把有些話給我當面說清楚點啊,晉鎖陽……秦……秦龍君……我這輩子……到底能不能安全地活到八十歲啊,求你們倆哪怕有什麼急事要做……就是急著要去生孩子……也稍微照顧一下別人的心情行不行……真是煩死了……把話就這麼說一半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啊……”
話都嘀咕到這兒,整個人已經鬱悶的不行的陳家樂心底的某些懊惱和煩惱顯然已經沒有任何人能替他解答了。
但他話語間提到的兩個仿佛要急著一塊去生孩子的人卻是一路頂著頭頂的月光一前一後地走了不少路,又在最終來到那棵高聳入雲的周昌之木下僅有的一汪有著清澈顏色的山頂水源旁後,這才一塊氣息有點不穩地匆忙停下了下來。
而十分確定這一次,這水面折she出幽深神秘的翡翠色彩的隱秘巨木下暫時應該不會有人來打擾他們接下來的獨處時間了。
打從開始就一直一語不發的晉鎖陽這才稍稍平復了情緒,又轉過身慢慢地準備鬆開自己一路上掌心有點隱約發燙的手。
而察覺到面前的秦艽因為他手掌的短暫性鬆開而下意識地拉住了他的衣袖,始終注意著他一舉一動的晉鎖陽也跟著緩緩停下自己手上的動作。
可沒等他來得及開口正式對他說上些什麼,他家之前那一路還勉強保持一點含蓄和矜持的秦龍君就急不可耐地傾下身環住他的脖子,又不留一絲fèng隙般貼緊了彼此這會兒都有點燙的壓抑難受的身體。
而感受著秦艽冰涼的手依賴地擁抱著他無聲傾訴情感,共同經歷了那麼多,不可能對他心裡的想法完全一無所知的晉鎖陽也在垂眸思索了後,抬手撫開秦艽耳朵和肩上的頭髮,又指腹小心揉弄起了他後頸上那脆弱又敏感的鱗片邊緣
待感覺到被他用手指安撫下情緒的半長發男人背脊一僵,隨之明顯有點痛癢難忍地躲開他的手就嘖了一聲,晉鎖陽先是注視著他一會兒又難掩關切地問了句道,
“是不是很不舒服?”
“還好,你怎麼看出來的?”
“你不喜歡不乾淨的地方,更不可能在太污濁的地方待太久,這一點我很早就看出來了。”
“……”
“以前在范村的時候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這樣,後來你那天忽然出現在雲上的時候,卻一口氣吞掉了太多涌下來的黑水,那些黑水對神龍強悍的身體本身是不可能造成什麼實質性傷害,但是不乾淨的黑水還是會讓你已經接近神明的身軀感到很不舒服。”
“……”
“這裡是我這兩天用姓書造出來的一塊還沒有受到‘年’污染的湖水,我前天就已經和周頂天提前說過這件事了,他說羅剎人來臨前,這棵巨大的周昌之木都可以單獨借給我們使用,這些從樹葉和花苞里源源不斷流淌出來交替的活水很乾淨,所以你不用介意,這周圍沒有別人能夠過來,把衣服先脫了,我抱你下去呆一會兒。”
誠然,晉鎖陽對秦艽說這些話的時候口氣其實很正經,但是一瞬間因為脫衣服和抱下去這兩個詞而氣氛凝固了一下的兩個人還是像是同時意識到什麼般十分尷尬地對視了一眼。
而無比清晰地感覺到有那麼一瞬間,眼神怪怪盯著他的秦艽絕對是腦子裡想歪了什麼,並沒有急著表態的晉姓師先是乾巴巴地沉默了一下,隨後才保持著自己一貫的樣子抿著唇一板一眼開口道,
“字面意思的脫和抱,不是你現在心裡想的那回事。”
“……”
“之前那個晚上我就發現你背上受傷的事了,所以後來那次,你一直故意拿話挑釁周頂天我才想提醒一下你,他對你應該沒什麼太大的意見,畢竟你是赤水的龍君,也曾經出手幫過村子裡的其他人。”
“……”
“而且之前我就已經私下聯繫過村子外面的泥娃娃,長聲還有阿香他們了,他們也都把你之前為什麼會受傷的事都告訴我了,這裡是原本就給你準備的,但前幾天我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時間和你說清楚。”
晉鎖陽這麼略有些不自然,但基本上還算是有條不紊地一解釋,先前還和他因為某件事弄得比較僵,以至於好幾天沒說話的秦艽也表情古怪地稍微反應過來了一些。
所以沉默了一下,沒對他前面的解釋發表什麼意見,卻抱著反正是巨人村的便宜不占白不占的秦艽還是眯著眼睛稍顯放鬆地點了點頭,又頂著這幾天確實還是缺少乾淨水源的身體,就索性在他面前也沒什麼忌諱地隨手一件件解開了自己的衣服。
而伴隨著他身體所有的隱秘部位都一點點在月光下真實地顯露在兩人面前,直至身上多餘的衣物都被完整地褪下並被擱置到腳邊。
和他一起站在周昌之木下的晉鎖陽也面不改色地彎下腰,又先幫秦艽把頭髮往耳後挽起來些,這才打橫抱起秦艽那結實蒼白完全不缺力量感,卻也爬滿各種醜陋猙獰的傷疤的男性身體,就這麼一點點地沿著那波光粼粼的翡翠色岸邊和他一塊下了水。
這個過程中,兩人除了最開始下水時的那一點點最基本的肢體接觸並沒有太過親密的舉止。
一是因為剛和好的兩人好像都沒有那個亂七八糟的心思,二也是晉鎖陽這個說自己沒什麼特殊想法,就真的沒一點多餘行為的死人從頭到尾的表現都實在正人君子的過了頭。
而為了上次那件事斷斷續續僵持了快兩天,好不容易能找到一個機會和他單獨呆一會兒的秦艽一時間似乎也不想打破兩人眼前的這份獨處的安靜氛圍。
只和晉鎖陽將身體滑入水中,又在這神秘的巨木下抬頭望了眼那滿樹常青的樹葉和葉子裡隱藏著的小花苞,並將一開始本打算讓陳家樂轉交的那件東西隨手丟給他之後,才和身邊的晉鎖陽一搭沒一搭地低聲說起了話。
“這是什麼?”
“那個羅剎海主公孫壽現在迫切想要得到的東西,也是他最大的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