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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先把他的嘴塞上好好鎖回去,今天就先問到這兒,你和我待會兒再出去一趟,去看看那些消失女祟的家人。”
“誒,好!”
看自家祟君主動發話了,金竟之機靈地應了一聲果斷就把嗷嗷亂叫的西北城主給重新鎖了回去,等主僕倆一起出了這些天藏身的洞口,金竟之又蹲下來小心翼翼地用獨角仙的糞便把洞口的味道給稍微遮掩了兩下,他們倆這才在夜色中一邊往前慢慢走一邊順帶討論了一下剛剛的事。
“你覺得那頭豬剛剛說的話都是真的嗎?”
“啊?”
乍一聽到自家祟君和自己說起這個,金竟之肯定是有些沒反應過來,但既然都被問了,他也不能不發表意見,所以相對謹慎在腦子裡思索了一下之後,咱們其實不想惹上司生氣的鏡子弟弟還是有點不給面子地開口道,
“雖然我這麼說啊……您肯定心裡不高興,但奉青祟主這人在有些事上的處理方法的確和從前的您……有點像,對人無情的時候是真的無情,對人狠心的時候也是真的狠心,因為自小在祟界長大所以對人也不大真誠,也就您還倆之間還算個彼此了解些的知己……所以我覺得西北城主說的……基本上……應該都是……真的,奉青祟主的死說不定真的和小祟主的生母……有關係……也和他們之間的有些問題有關係……”
憑良心講,前段時間剛從赤水鄉下挖蓮藕回來的金竟之能有膽子說出這些話已經算是比較客觀公正的了,所以說完他就悄悄咽了口口水,又視死如歸地等待著他家祟君暴怒的聲音,可等了半天,身旁拎著把破傘的某祟君都沒吭聲,只是好奇地看了他一眼挑挑眉道,
“我以前對你們很無情狠心嗎?”
“咳,也沒有也沒有哈哈,您現在這樣不就挺好的嘛,對晉姓師好,對晉姓師的家人朋友好,對狨好,對咱們大家都好,也知道什麼時候是對的什麼時候是錯的了,有時候雖然是生氣了,但是卻不會真的記恨下手殺了我們,只是半開玩笑地嚇唬我們一下……這和您從前可一點都不一樣啊,您以前總是表現的自己很開心很瀟灑,但是卻很少真的開心,現在雖然時常臭著臉沖人發脾氣,但是大部分時間裡您其實也沒有把有些事放在心上是吧,這都是晉姓師感染您的……”
“那是因為很多事他都不准。”
一說到這個事,明顯還是一副情緒很大的煩躁樣子,表情冷漠的秦祟君對自家因為人間的那幢糟心事而多日不見的晉姓師雖然心裡時而悄悄惦記著,但是在這種時候肯定是不會承認自己是心甘情願,而金竟之聞言也笑了,隨後才一臉諂媚討好地開口道,
“哈哈,是啊,晉姓師不准您也就不做了,這不是也挺好嘛,兩個人相處總是要互相推讓的嘛,咱們雖然是祟,但也有血有肉有心,這都是人之常情,這都是人之常情呀……您可以現在放空心情想像一下嘛,說不定待會兒咱們走著走著,晉姓師就忽然從後面的巷子跳出來抓著您給您一個天大的驚喜了……額,這麼說……怎麼感覺有點噁心,好像晉姓師是個變態跟蹤狂一樣……”
秦艽:“……”
原本還想和金竟之認真討論一下關於張奉青妻子真實身份的問題,結果被這個笨蛋這麼一胡亂攪和,表情無語的秦艽也莫名其妙地失了興致,只是不置可否地歪著頭又冷冰冰地自言自語道,
“他根本不可能在這種時候跑到祟界來的,人間的事還多著呢,我有沒有殺人這件事還待討論,他怎麼可能會現在跑來這種是非之地……”
大概是看出自家祟君又在口是心非自暴自棄了,金竟之無奈地看了他一眼也沒吭聲,而接下來兩人也沒再說別的,只是照著之前得到的那些線索就又一次去了其中一位消失女祟的家。
等到了那兒,輕輕用手指抹了把臉就換了張少女麵皮的金竟之先是嬌聲嬌氣地喚了聲婆婆,你在家嘛,我和我哥哥又來看你了,又聽著裡頭一個遲緩嘶啞的老夫人慢慢回道,
“誒,我在我在,是鏡姑娘和傘郎來了嗎?”
“是我們,又打擾了,繡鞋婆婆。”
放下手中的破傘擱在門口又態度禮貌地輕輕打了個招呼,秦艽的出現讓盤著珍珠髮髻,獨腳穿繡鞋跳出來的繡鞋婆婆露出了些許欣慰的笑容,也趕緊回了句哪裡會打擾,你和你妹妹是在幫我找孫女呀,我謝你們還來不及呀。
而聽到這話也只是抬手攙扶了腳步不穩的老太太坐下來又笑了笑,秦艽之後也沒有耽誤時間,就這麼慢悠悠同金竟之一塊問了些關於最近他孫女消失了之後,是否還有陌生人繼續來騷擾她家的問題,而聞言,本來看上去還好好的繡鞋婆婆立刻怒了,半天才壓低聲音不太高興地小聲開口道,
“有!怎麼沒有!昨天還有三個看上去特別奇怪的人上門來搗亂呢!好像是想來拿我孫女小鞋子的衣服!說是幫我找孫女!需要些留下氣味的物證!誰相信他們啊!真是一群喪心病狂的變態!這個世道真是越來越亂了!”
“三個人特別奇怪的人?想要小鞋子姑娘的衣服做物證?”
一聽秦艽這麼眯著眼睛問自己看上去就更生氣了,氣的獠牙都快出來的繡鞋婆婆壓了半天怒火才叉著腰忍無可忍地沖他和金竟之抱怨道,
“是啊,看上去奇奇怪怪的,還故意穿著女人的衣服上門來,但我一眼就看出他們是想要騙取我信任的人妖了!一個年紀輕輕就白了頭髮,一個呆頭呆腦地像只傻狗!還有一個鬼吼鬼叫像猩猩!還敢管我叫老妖婆!你們說說這三個人是不是變態!像不像壞人!啊!”
秦艽:“……”
金竟之:“……”
第97章 姒
夜半三更, 紅月當頭, 梆子鬼敲著銅鑼蹦蹦跳跳地從街道上跑過,兩邊黑漆漆的路上也已經沒什麼尋常邪祟走動了。
按理說, 西北城主府的小鬼們應該是在這個點繼續四處巡視以便找出城主下落的, 但是今晚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有個打著燈籠的赤面鬼從另一處跑過來鬼鬼祟祟地喚了幾聲人後,這些莫名接到什麼風聲的小鬼就紛紛聽話地撇下這邊跑到隔壁那一條街去巡視了。
這其中究竟是因為什麼緣故根本也沒什麼人清楚, 只不過這條被人暗中了清空的大道明顯比平時冷清了許多, 就是有人忽然在街上大聲呼救也根本沒有任何人能聽得見。
而在這種情況下,城中躲在暗處悄悄觀察了好幾天的各方勢力要私下動些手腳就來的容易多了, 更甚至今晚的紅月還沒完全落下, 某個蟄伏在城內多日, 幾乎已經失去全部耐心的三人份對就已經蠢蠢欲動了。
……
“誒,你們倆說說昨天那個老妖婆是不是有毛病,我們好心好意地和她解釋那麼多,她那是什麼態度, 居然還敢罵咱們是變態!她孫女不知道為什麼丟了, 她心裡著急這我可以理解!可咱們這不也是為了百姓的安居樂業, 人民的家庭幸福才被迫這樣的嗎!我們也不是自願的啊!你說說她那是什麼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