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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這給人的感覺就得有點冷的滲人,白色的眼眸中更是每一絲正常溫度的晉大少爺這才用一種冷冰冰的眼神看了眼他。
“請問,我們到底還要站在這兒多久?”
因為這句話才猛然間意識到自己好像沒禮貌地盯著人家好一會兒了,石縣長一時間又是慚愧又是緊張,只能臉色不太好結結巴巴地道起了歉。
“額……抱歉抱歉……是我疏忽了……這大冬天的外頭風這麼大,我看咱們還是別站在這兒快進去吧……小劉小劉,快去樓上燒水泡茶招待客人,快快快……”
而似乎是為了掩飾剛剛自己因為青年奇怪的外貌而盯著他看了很久的尷尬,石縣長說完就手足無措地乾笑了幾聲並一個箭步衝到前面去了,搞得被獨自留下的秘書目送著那位可憐的石縣長離開也是怪緊張的。
等和自家一貫氣勢壓人的冰塊大少爺對視了一眼後,心理壓力莫名有些大的秘書先生這才小心翼翼地湊過去,又主動向他提起路上一直沒來得及開口的另一件事。
“大少,剛剛咱們過來的路上……文慧小姐和家祥少爺是不是又打不少電話過來了……”
“……”
一聽到他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晉鎖陽的臉色就不悅地沉了下來,因為他又開始回想起之前發生的那些讓他心情糟糕的事了,而秘書見狀也是怪緊張的,只苦巴巴地就小聲問了一句道,
“您待會兒……真的不給家裡回個電話什麼嗎?咱們走之前,文惠小姐感覺哭的挺可憐的……嗓子都有點啞了……家祥少爺雖然說話挺沖,但他從小就是這樣,您也別和計較了……然後就是家樂少爺之前也發了不少消息給我,好像也是在說文惠小姐和家祥少爺的事,說家祥少爺現在在鬧著要去自殺,老爺子都快動手殺了他了,還說大過年的讓您不要把有些事弄得這麼難看……他們到底都是和您都是一起長大的,您看看要不要……”
秘書這話已經把替某些人求情的意思擺的很明顯了,晉鎖陽來這兒之前家裡發生的那些破事顯然給陳家不少人的直接利益都帶來了影響,可惜他面前站著的這位又向來是個不近人情的主兒。
所以即便聽到和自己息息相關的幾個人此刻的處境很是不好,來東山縣之前沒和任何人打過招呼,明顯就是還在氣頭上的晉大少爺還是轉過身看了他一眼,又一字一句地冷著臉開口道,
“如果我沒記錯,他們幾個很早以前就已經是成年人了。”
“……”
“可他們現在的行為卻只讓人感覺到我好像還在和一群智力有哪方面缺陷的人說話。”
“……”
“陳家祥要為了徐文慧或是誰做任何事,都和我沒有關係,徐文慧永遠不可能會是我的妻子,我也不會因為任何原因就同意娶她,所以不要搞得好像是我一直在故意從中作梗故意拆散他們一樣,他們的事不用來特意通知我,接下來這段時間不要讓我再聽見這幾個人的名字,先專心把我母親臨終囑託的這件事辦好,聽見了沒有?”
“額,好,好吧……”
知道自己這次是無論如何是說服不了他了,跟在他身邊也有好幾年時間的秘書摸著鼻子點了點頭之後,就跟著看上去比剛剛心情還差的晉鎖陽一起一步步進了東山縣縣政府樓。
上樓的時候,秘書幫他接過來放在兜里的電話又響了幾次,怕自家大少爺又不高興的他都給默默地摁了。
等他們這風塵僕僕的一行人好不容易一塊進了石縣長已經讓秘書提前開了暖氣的辦公室,從小到大因為身體原因,一直都比較畏寒怕冷的晉大少爺這才因為暖和了許多的室溫而氣色稍微好轉了一些。
不過因為東山縣整體辦公環境還是相對比較簡陋的原因,狹窄的室內甚至並沒有什麼可以好好坐人的地方,僅僅只有幾張人一坐下就會吱呀作響的小沙發。
可一落座,晉鎖陽首先便看到面前的茶几玻璃下面壓著一張暗紅色的,如今已經根本見不到的第四版一元紙幣。
這張紙幣距離現在的時間明顯已經有很長的時間了,四個泛黃的邊角被壓得很平,背面的人物肖像也已經接近模糊了。
而脫掉身上棉襖跟著一起坐下的石縣長見狀先是客氣給他們倒了當地特產的打油茶,又在指著那張背面畫著兩個少數民族少女的紙幣後才有些自豪地笑了笑道,
“這一套是咱們國家1978年發行的人民幣了,裡面這兩個穿著民族服飾的女子其中有一個就是家鄉在咱們這兒的侗女,名叫①石奶引,聽說她原本只是和自家姊妹們來山下採買,無意中就被當時路過這兒的一位出名的畫家給一看相中,又專門畫下了這張畫,後來這套人民。幣發行,全國人民這才知道侗女的容貌生得有點多美,比起那苗家女子也是毫不遜色哩……”
這話並沒有引起一旁低頭喝茶的晉大少太多反應,倒是讓一旁的秘書跟著禮貌地笑了笑,而注意到同樣脫掉黑色大衣的晉鎖陽在襯衫裡面似乎掛著個金黃色的礦石一樣的東西,那石縣長先是一愣,接著才有些難掩好奇地開口問了一句道,
“哎喲,剛剛在外頭我都沒注意……大少脖子上的這個是虎威嗎?”
“……”
這話讓晉鎖陽和秘書同時表情奇怪地看了石縣長一眼,看神情明顯就是有些意外,而意識到自己一不留神貌似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這完全不明所以的石縣長也是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隨後才緩緩開口道,
“難道不是?我看著還挺像的……咱們本地過去有不少老人家都喜歡讓小孩子一出生就帶著這個,說是不容易被山上的‘老孩子’抓走吃掉,不過也沒什麼科學根據就是了……”
聽到他這麼說,晉鎖陽冷淡的眼神也稍微變化了一下,因為這塊金黃色的礦石確實是他母親陳如沁當初給他的,也是陳如沁親口告訴他這叫做虎威的,而一想到自己此行來到這兒的目的,皺著眉白髮青年也是莫名地沉默了下來,
“陽陽,幫媽媽回去,一定想辦法要幫媽媽回到那個地方,咱們欠那個地方的債一定得換清楚,否則媽媽就是死了做了鬼也沒辦法安心……”
躺在病床上面容蒼白的女人的話有猶在耳,可惜她口中所謂對東山縣的虧欠和補償,作為她的獨生子晉鎖陽至今卻還是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意思。
直到他們在石縣長的熱心招待下用過面前那碗熱騰騰的打油茶之後,為了母親的一個遺願特意遠道而來的晉大少這才在簡單地寒暄,開始了必要的招商信息會談。
這種見面其實放在以前,秘書一個人也能過來完成,但因為某些特殊原因,平時一向都不喜歡出門,卻選擇在大過年離家的晉鎖陽這次也選擇了跟過來一起參與。
而看到石縣長在親耳聽說他們願意出資大力開發東山縣的旅遊業,還願意把范家廟和龍王湖重修,甚至蓋起更大的龍王廟以招攬遊客時所流露出的狂喜和難以置信,一直沒怎麼吭聲的晉大少這才推了推眼鏡又表情冷淡地淡淡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