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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完全道聽途說的一切顯然並不足以幫助廖飛雲真正的接觸到這位女君,不過再仔細想想自己至少沒有和那兩個倒霉傢伙一樣被半個三身國四處通緝,本來還覺得自己這邊這事有點麻煩的廖飛雲頓時就有些悄悄慶幸起來。
可很顯然,任何看上去簡單輕鬆的事情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畢竟但凡是一個稍微腦子健全點的正常人,耳朵邊上整天聽著一群傻不拉幾的原始人在那兒爭執著一些完全莫名其妙的問題,都會忍不住跟著這群腦子不太靈光的本地土著懷疑人生起來,而此刻充斥在廖飛雲耳邊的這種對話,更是有些過於折磨一個人的神經。
“誒,誰快來告訴我啊,這一個果子加一個果子再加一個果子是多少啊……我怎麼完全數不清啊……”
“一個果子,一個果子,還有一個果子,怎麼這麼多果子,怎麼辦怎麼辦我也數不清,你呢,你會嗎……”
“你們怎麼這麼笨呢,你們先去樹上摘一些現成的果子,然後一個個拿回來試一試,多數幾次,多練習幾次,不就慢慢的能數的清了嗎……你看我啊,一個,一個,一個,一個……”
廖飛云:“……”
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一種再在這兒繼續待下去自己的智商也會跟著退化的感覺,嘴角抽搐的廖飛雲剛準備強忍住心頭的無力感強行穿過面前這一大群吵吵鬧鬧的原始人,卻眼看著周圍的原始人都紛紛放下手中的勞動工具,又開始像模像樣地蹲在路邊認真思考起一個果子加一個果子再加一個果子究竟是有幾個問題這樣的問題。
而親眼見一個和她媽廖護士長年紀差不多的原始人老大媽甚至因為數不清楚果子這個問題而眼淚巴巴地對著天跪拜哭泣請求神明保佑,表情痛苦的就差沒和他們一起蹲在地上原地咆哮的廖飛雲咬著牙忍了半天,最終還是在心裡罵了句多管閒事的自己又黑著臉忽然蹲下來沖面前的這群原始人手舞足蹈地大喊道,
“一個加一個加一個!就是三個!這麼多個!你們不是每家每戶都有麻繩嗎?記不住就在房樑上隨便打個結,一個加一個加一個就像這樣,以後就不會數不清,或者多給別人了,看見了沒有!!”
他這麼和大猩猩似的當眾一吼,那群本來還在自顧自地抓耳撓腮的原始人一個個都表情錯愕地呆住了,過了好會兒才有幾個逐漸清醒過來的老人孩子才一邊跟著他的動作比劃又一邊一臉佩服地喃喃道,天啊,這難道是神明賜予的智慧嘛,天啊,我怎麼完全沒想到。
而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在無形中已經干出了一件足以改變蠢人國整體文明進程的大事,並不了解如果不是自己這麼石破天驚的一嗓子,這群蠢人國的臣民們將會花費接下來一百六十年才能思考出如何用繩結計數的廖飛雲緊接著就這麼黑著臉一個頭兩個頭地飛快走人了。
可這天還沒完全黑下去,他暫時藏身的那個部落棚屋外頭便來了群騎著虎豹,看上去穿著打扮明顯不一樣的三頭人。
等出於安全防範意識迅速地拿出了自己前兩天在林子裡磨好的石塊和木刀擋在身前,表情莫名有點冷的廖飛雲剛粗聲粗氣地問了句面前的這群人找他幹什麼,那騎在虎豹上的三頭人將軍就衝著他古怪而又曖昧地笑了起來。
“不幹什麼,只不過我們的女君殿下聽說蠢人城裡忽然出了一個腦子非常聰明的男人,這讓她感到非常好奇,她平生最喜歡聰明的人,所以想專門見見您……如果您現在沒什麼其他事的話,不妨和我們一起去一趟女君在姚城的宮殿……”
“去姚城……去姚城的宮殿幹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已經有了一種大事不妙的感覺,明顯一愣的廖飛雲一方面在思索著自己這樣去姚城也許是一個接近女君的好機會,另一方面卻總覺得這本來還挺正常的一事怎麼被這三頭哥們兒說的那麼噁心巴拉的,就和他們樓下那個社區大媽給他介紹相親姑娘似的……
而果不其然,廖飛雲這莫名其妙的想法還沒產生多久,那邊因為他一臉疑惑的傻樣子而突兀大笑起來的三身將軍就摸索著自己長滿絡腮鬍的下巴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又在接下來說出了一句讓廖飛雲整張臉慘白下來的話。
“到姚城的宮殿裡還能做什麼……當然是和我們最高貴而美麗的女君交——配——去——呀——”
“……交……交什麼?!”
“交——配——”
“配……呸什麼?!”
“……如果您實在聽不懂,我也可以換一個說法,就是帶您去和我們的女君生娃娃——”
交配和生娃娃這兩個詞對於一個其實剛到原始社會沒幾天的純情少男來說實在是分量太重了點,從來沒想過自己周末難得逃避相親幫哥們兒忙還得專門跑到原始部落來見陌生姑娘的廖姐夫哆嗦著嘴唇,許久才視死如歸地看著面前已經把自己團團圍住的這群豺狼虎豹,又握緊自己冒汗的拳頭一字一句地開了口。
廖飛云:“……我……我能現在就衝著太陽落下的方向來喊一句話表達我此刻激動的心情嗎……”
三身將軍:“當然,你想表達什麼?”
廖飛云:“我……我想……我想表達……尼瑪啊!!!晉衡!!!姓秦的!!你們兩個坑死人的混蛋忙完就快點來姚城找我回合啊!!!這叫什麼完全沒有任何安全問題啊!!!再不來老子真的就要就地失身了啊啊啊啊!!!!”
三身將軍:“……”
第75章 姚
明明暗暗的夜空之下, 距今六千年前的原始部落民正躺在抵禦野獸襲擊的火堆邊疲憊地休息著著。
已經連續一個多月與女君手下的虎豹將軍們交戰並獲得大多數勝利的局面讓虞氏部落的所有人從最早的膽戰心驚, 絕望反抗走漸漸向了另一種情緒中,而似乎只有遠處步步接近的姚城才能夠該表他們心中的諸多複雜心情。
這一切, 在這群頭一次敢於挑戰權威的部落先民們的眼裡自然是要全部歸功於某個忽然到來的年輕‘神明’的幫助了。
畢竟在這場最初只能用簡單的石塊和魚叉抵禦那些三身國士兵欺壓掠奪的小型戰爭中, 如果沒有那位自稱姓師且能招雷引火的青年的幫助, 他們根本就無法邁出那最關鍵的一步。
而從一開始的膽怯畏懼到如今被迫開始變得鎮定起來,這群正悄悄蛻變著的虞氏部民也在一場場驚心動魄的交戰中漸漸地用自己的雙手去制伏那些兇惡的野獸和士兵以贏得更多的尊嚴和自由, 甚至在他們的老族長虞戶和那位神秘的白髮青年的共同帶領下去完成更多從前他們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了。
此刻遠離眾人的一個小火堆旁, 行動不便的右腿上纏著兩圈便於長期步行的粗麻布的晉衡同樣也在經過一天的跋涉後靠在火堆旁稍作休息。